“太远了看不清,好像就是我送去山下卖的那条。”精神小伙答。
刘异赶紧将玉带从苗灵素手里抽出来,送到这个叫大宝的山匪面前。
大宝看了两眼,肯定道:“就是这条,当时因为缺角,被掌柜的压价,我讨价还价很久才成交的。”
苗灵素想爬过来,奈何身体虚弱的很,支撑不起。
她只能远远地,声音痛苦地问道:“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大宝回忆道:“那次我们劫了几个行人,不是客商,听他们的意思,是他家小儿非闹着要一路游玩回家,他家大人想反正这次没带货物,一路轻装简行应该安全,于是便走了陆路,就这样撞我们手上了。”
苗灵素哽咽着问:“所以…你……就劫了他们?”
“是大当家让劫的,我们又不像天陵山,没有不劫散客的规矩,管你带不带货,只要身上有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劫。”
听罢,苗灵素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吐得满大襟全是。
之后便不停咳嗽,她好悬没被自己翻涌上来的血浆呛死。
刘异摇头喟叹,替她接着问。
“那之后呢,你们就杀了那些人?”
大宝答:“本来也没打算一定要杀,可大当家说他们中刚好有两个孩童,可以给小昌练练手。小昌可真是勇得嘞,至少捅了那俩小娃二十几刀才收手。”
苗灵素虚弱而缓慢的抬头,看向躲在山匪群最中间的小昌。
那个见天跟着她转的孩子,一口一个阿娘叫着。
她一向对这孩子疼爱有加,现在在她眼里就是恶魔。
小昌被她凄厉的眼神灼烧,畏畏缩缩地往其他人后面躲,不敢看她。
苗灵素无力地收回目光,再起看另一头。
跟刘青山捆一块的胡一勺,大致也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他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不敢抬头。
苗灵素眼泪喷涌而出,她自问到底做了什么?
委身于自己杀夫杀兄的仇人,待杀死自己儿子的恶魔视如己出,偏偏还打着为他们复仇的名义。
羞愤、悔恨、自责,种种情绪交织。
苗灵素放声哀嚎,悲天恸地的哭声响彻云霄。
她不停地拿头撞地。
可惜她太虚弱,地也不够坚硬,即便撞得满头满脸都是血,也根本磕不死自己。
苗灵素满脸哀伤地看向孙艳艳,哽咽道:
“孙…孙娘子,你…行行好,杀了我吧。”
孙艳艳见到这一幕,蓦地浑身卸力。
她再支撑不住,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我不想杀你了,也许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阿兄,呜~呜~呜……你死的太不值得了。”
在场吃瓜群众无不唏嘘,这个瓜太苦涩了,带有人生的味道。
一条白绢做的帕子,默默伸到孙艳艳面前。
“擦擦吧,等下眼睛肿了看不清下山的路,我可不管你。”
说话的是张鼠。
“谁要你管?”孙艳艳回头瞪他,悲伤被怒气冲淡几分。
刘异问张鼠:“那边搞定了?”
张鼠点点头:“三兄他们正在收尾,咱要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