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农民的土地,贫瘠而富饶,努力耕耘就有收获,天生的瘦土需要后期的培育和汗水的浇灌,再肥沃的土地,不用心打理也会荒芜。肥料虽难恶臭,却能肥沃土地,旱雨是甘霖,洪涝是灾害,人生有度。
丹生产发作到生产特别突然,过程很快也特别顺利,却也是苦乐交集,让人哭笑交杂忍俊不禁。想来,那是当时最平凡真实的表现了。丹着急忙慌的住进来,产前间歇性的发作,使得丹情绪不稳定,一阵一阵的疼痛不由得失控,一边捶打着抱着她安抚的瞿,一边大声发泄斥骂瞿:“都是你,都怪你!只顾自己快活!现在让我在这受罪……我不要生了……”这些发泄的胡言乱语一时让我们忍俊不禁,瞿也很是尴尬。骂过一阵,阵痛减弱,家里人赶紧逼着她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就这么持续了几次,被推进了产房。从进去到顺产出来,前后不过四十来分钟,可谓是特别顺利,瞿家添了一个小美妞,比我家宝宝小三天。以后的几天,我们算是有伴,打开水排队什么的都会互相帮忙,每天瞿家宝宝姨奶奶抱她去洗澡,瞿就会帮我排着,快好了就来叫我,我再抱着宝宝去,方便不少。丹是顺产三天就出院回家修养去了。没过两天我也出院了,宝宝因横胎难产加脐带绕紧,气门有些超宽(超出正常范围,有的孩子会自愈,有的不治疗会引起脑发育不全,严重的会癫痫),医生建议满月进行高压氧和药物巩固。
和平村的小家既潮湿也没开火,是无法坐月子的,大家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我还是住进了婆母家坐月子,俊继父的儿子暂且借住他姐姐家里一段时间,月子里的一切开销由我们自己承担。带着宝宝大包小包的日常用品,母亲和刘婶接送我去了婆家,婆婆早就收拾好了床被,母亲和刘婶叮嘱了再叮嘱才牵挂着离去,第二天俊也回到单位上班。一间房,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两张床,就成了我唯一的世界。我带着宝宝睡大点的床,俊睡在旁边单人床。婆母一再申明:“我是很多年没有带过小孩子了,上面几个哥嫂都没有麻烦我,这个给月毛毛(还没满月的婴儿)洗澡,我这么大年纪了手糙手重,又笨手笨脚,孩子娇嫩,万一滑手摔着了伤着了我可负不起责,现在都一个孩子,你们都看得金贵……”“没事,我自己可以,不麻烦您!”我沉下心,再沉下心……咬着唇淡淡回应,倔强而冷静。说没有一点的委屈和埋怨那是假的,但这也并非只是一时的倔强和傲气,首先,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是一部分,我一直信一件事,那就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父母辈的甚至于祖辈的,那年月没条件坐月子的,不都是自己来吗!那我的孩子,我也可以。其次,当初嫂子月子时,小侄女的洗、穿、喂、带,白天都是我和母亲一起照顾(顾忌嫂子月子里要养好身体,几乎都不用她下床,只管吃睡喂母乳,奶孩子都是送到床边,吃好就抱走,更别说给宝宝洗澡这种事了。哥哥和父亲两个大男人就更不用说了,帮不上什么忙)。每天早起帮母亲一起给侄女洗好,喂足再去上班。晚上就哥哥和母亲轮换着照顾侄女。所以我还算有经验,再加上不信邪的倔脾气,这天大的事也就硬着头皮自己来,哪里还会考虑月子、身体。心道,那国外的妈妈们,有谁有坐月子这一说啊……母爱,从第一口喂养开始体会,母亲的责任,从这一刻开始深重……
每天清晨,俊上班后,婆母先烧好一小篓碳火,然后烧一壶热水端进房,我给宝宝洗漱,她去采买,俊继父做早餐,中餐,晚餐,两老分工合作。都说每个宝宝天生都是感知很灵敏,初生的宝宝是靠感知母体的味道和心跳获得安全感的,月子里宝宝似乎是睡倒了觉,白天睡得特别香,一到晚上就折腾,抱在怀里就睡得香,一放在床上离开怀抱就‘哇哇’哭,俊着急赶着休假耽误的工作,每天加班晚上回家也累得不行,几乎倒头就睡,有事没事我也不忍心打扰到他休息。有一天,宝宝半夜哭闹不止,拉了一屁股,房间里的开水瓶没有热水,叫俊十几声,俊睡得沉,纹丝不动……一边抱着臭小子,一边提着开水瓶找盆找壶,开始崩溃,一边流眼泪,一边手忙脚乱的小心翼翼,踢了俊数脚,俊哼了哼翻了翻身又睡过去,宝宝却第一次不知所谓的无意咧着嘴笑了,心一下就被这笑融化。。就这样哭着笑咽着幸福着把一切忙完……月子就这样一步步摸摸索索,磕磕绊绊,泪水伴着欣喜一天天过去。月子里母亲来得很少,用母亲的话来说,来得多了不太好,怕婆家觉得是娘家担心婆家亏待我,心生芥蒂。母亲每次过来看我,我不想父母过多担心和牵挂,从那时起只报喜不报忧……成长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我想那个曾经哭笑由我,笑骂由人的我,在人生的这个阶段,有了顾忌,有了牵挂,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包容。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偶尔给你个巴掌,又给你来个甜枣,总会让你偶尔生病,又给你开一副苦口良药。那年风飞云长,雪浓梅香,家安身强,偶苦怨愁肠,咿呀小儿暖心房,日子平常悠扬。小时候,家是冬天烤火夏天乘凉,春天采花秋天摘果,父母是山海,家是港湾。长大后,家是简单的日子,是琐碎生活,是肩上的责任,是内心的牵挂,是彼此的依靠,是身心栖息的地方,是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是人情世故,是一辈又一辈努力更幸福安稳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