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垂下眼帘,却是好整以暇观望。非是看人去死,只是——眼前人足足跟他几日了,总得让对方演得尽兴。
杜鹃不擅干农活,结算期间钱跟粮食少,冬日难熬。
她想寻一座靠山,走坦途。
可——
性别不同,帮不了。
“救命啊!”
河流偏僻,杜鹃费力扑腾,一双眼睛祈求望向前方男生。
家里出事,知青排挤,目前她最好的归宿就是忘记前尘嫁人。李毓是村里最亮眼的年轻人,只要有身体接触,他不愿意都得愿意。
“李毓救命……”
眼瞧着只剩一只手拍打水面,怔愣的俊秀男生终于行动,只是,不等杜鹃高兴勾唇。
他朝后跑。
杜鹃油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下一刻听到前面声音。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来人啊!”
杜鹃:“……”
煮熟的鸭子飞了。
河里水冰冷刺骨,杜鹃不停打喷嚏,怕自己真的冻死只得提前上岸,嘴里不停咒骂着啥。
“哈啾!”
棉服沾水冷硬难受,她不停颤抖,眼睫覆盖一层冰膜。
杜鹃急匆匆想离开现场,刚路过拐角,动作忽然僵住,扭头不可置信看着靠着山石的年轻人。
声音沙哑颤抖。
“你一直看着?”
眼睁睁瞧着一个人挣扎,多么可怕。杜鹃有些胆寒。
沈裕静静看着眼前狼狈的姑娘,瞧她双颊泛起不正常红晕,眸似平湖:“你跟一周了,想表演,我让你演个够。”
闻言,杜鹃恼羞成怒:“你凭什么污蔑我?”
“污蔑?”
沈裕倏然一笑。
杜鹃呼吸一窒,眼前人瞳眸清澈,俊秀若云。当凝视着对方眼睛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深度剥析,一切算计皆无所遁形。
“你最好把自己的心思收一收,谁都不是傻子。”
“何况——”
男生嗤笑,明明是嘲讽,可眉眼舒展那一瞬间的风采偏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嗓音若潺潺流水。
“算计人的时候动点脑,不知道我不会游泳?”
杜鹃:……
李毓说完离开,瞧着那背影,她脑海蹦出一个念头:周杏眼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