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忽然问:“我二十六了,妈,你想过我娶媳妇的事吗?”
“……”
沉默印证想法。
刘高哽咽,哪怕早明白父母偏心,可承认仍旧痛苦。
他家里排名老二,爹不疼娘不爱,未参军前就是小透明,而参军再回家更像一个陌生人。
冬季村里组织挖河沟,村里一户至少出一人,或者出钱。大哥是顶梁柱,风湿严重,三弟媳妇刚怀孕,而自己“退役、单身、父母忽略"。
刘高忍着忍着直接爆发:“我每个月寄二十块回家,哪里不够?”
“你啥态度?”
苍老而厚重的声音刺破黑暗,硬生生惊醒一片雀鸟。
“爸。”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再陈述事实:“部队执行任务期间我的腿受伤,冬天容易犯病。”
“……好好好,你的意思是我去?”
最终,刘高答应了。
天空蔚蓝,白云苍苍。河道聚集着热火朝天干活的村民,经历“双抢”他们只有牙齿白一点。
拉犁半天,他旧伤复发狼狈摔倒。
黑影重重,刘高迷迷糊糊被扶着到休息点。等睁眼便见一位善良姑娘关切递杯热水:“同志你醒了,真好。”
“喝点水吧。”
“谢谢。”
姑娘齐耳短发,饱满红润的脸庞像是苹果,而漏风茅草屋里“扑通扑通”声不断敲击心脏……
视野朦胧,当年眼前背影一点点重叠。
三年时间,生活硬生生把漂亮姑娘磋磨得像是老七八岁,面容蜡黄,鬓角白发生,宛若一株飘零浮萍。
“嗒嗒。”
李明珠哄着娃娃,手一下下温柔拍着娃娃背部,一只脚出门。
下一刻,温暖包裹手腕,带着跨出的脚回归黑暗。
“明珠。”
土屋空间窄,沈裕搬出缺腿方桌到院里,再用沾水布一点点清理桌面,夏日炎热,桌面水痕干得快。
他满意点头,周娟忽然喊他。
“幺儿端菜!”
“嗯。”
厨房空间非一般狭窄,灶台简陋,而一碟碟菜香喷喷。周娟扇烟,锅铲抡得虎虎生风。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