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看看。”姜林朝张世光摆了摆手,抬脚就走。
“首领,你一个人……行吗?姜尚太师,可是很生气的样子,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张世光轻声唤住了姜林。
“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了。”姜林朝张世光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又朝远处的包爽等人摆了摆手,径自朝惧留孙居住的民居走去。
惧留孙居住的民居外,因姜尚到访的原因,增加了四名大唐国兵士站岗警戒。而民居内,则有周国兵士负责巡视安全。姜林敲开大门,待内外沟通完毕道明身份,周国的兵士们望向姜林的眼神均充满了敌意。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姜林倒也没往心里去,自己早些年就已经成了周国以及下辖诸侯国、方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那些两次战阵之上被当时的唐方所击败过的军中之人……
在首领卫队的保护下,姜林来到了这座民居的正屋中,屋内的惧留孙和姜尚师兄弟二人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俩人分居东西,坐在各自的榻上假寐养着神。听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姜尚这才睁开了眼。而惧留孙则睁开一只眼,见来人是姜林,眼睛又闭上了。
只是,本来憋着一肚子怒火的姜尚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一瞬间气消了一大半。
多年前,在姜尚的斡旋和主持下,为了尽快解决第二次周、虞联军进攻唐方战败后的局面,尤其是当时的姜尚已经认定了唐方首领姜林就是自己自出生便失散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促成了唐、虞、周三国之间的和平,将涑阳城强行交割给了唐方。之后又对虞国提出警告,不得随意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又时不时地与身在唐方的师兄惧留孙通信,言词之间都是请求自己的师兄极力约束自己的儿子,保持现在的和平局面是为上策。
待自己的女婿西伯侯姬发伐商成功,成为天下共主之后,届时自己运作一番,给自己的儿子一个诸侯之长的封赏。到了那时,再由惧留孙对姜林道明实情,想必自己的儿子理解了自己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之后,定是会乖乖臣服的。
没想到这次,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自从在西岐收到虞召派出去的信使带去的消息后,十多日来姜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往安邑城来的路上对惧留孙对姜林管教不严的怨愤、对姜林的不识时务和冲动的气愤,对姜林能否应对好接下来的局面的担忧,让老人憔悴了不少。但是前日抵达安邑城,和师兄惧留孙争吵完之后,从大唐国派来的那些仆人的口里了解到事情大概的经过之后,姜尚反而冷静了下来。
现在再见到自己这又是四年未见的儿子,舐犊之情涌上了心头,此前准备好的那些质问之词竟然卡壳了。
“我还以为你俩打得卧床不起了呢,这不好好的么?”姜林先是扭头看了看惧留孙,见其仍是一副面色红润的情形。又扭头看了看姜尚,人虽然憔悴了不少,但精神依然矍铄。
“噗嗤!”惧留孙睁开了眼,看了看姜林,又看了看姜尚,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
“你小子,就是没个正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胡说八道。师弟,人回来了,你二人要怎么吵,想怎么闹,去其他地方吵闹,别扰了我休息。”惧留孙下达了逐客令,可是堂中的二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姜林走到姜尚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开口道:“周国军队多久抵达?人马多少?”
一句话,问得姜尚一愣一愣的:“此次我只带了一个旅负责途中安全。姜首领,我想问你,此次你大唐国进攻虞国,到底所图为何?”姜尚很快稳住了心神,直奔主题。
“为了扞卫人权!”姜林瞪着姜尚苍老了不少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
“何为……人权?”姜尚知道自己的这个私生子总是会有些新奇的想法,早已经见怪不怪。现在听姜林又蹦出了一个新的名词,平静地问道。
“人权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它不分种族、性别、国籍、语言、宗教或任何其他身份地位。人权包括生命和自由的权利,不受奴役和酷刑的权利,意见和言论自由的权利,获得工作和教育的权利以及其他更多权利。人人有权不受歧视地享受这些权利。”姜林如倒豆子般地将记忆里的概念道了出来。
“我……”姜尚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