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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圣帝的怒吼声在大殿中回荡,司徒文微微抬眼,就这么与之对峙。
见对方并不作声,隆圣帝怒极反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寒意,“司徒文,赐婚宴之事朕本不欲追责,莫要得寸进尺。
先管好你下面的人,别让内卫的天狱中蹲上几个司徒府之人。”
一步慢,步步慢。司徒文面色一僵,很快却又恢复如常,“陛下,此事与韩英之罪不可混为一谈。
家孙有失礼教,乃臣下后无方,臣已在家中严惩,禁足三年。
但韩英之罪,关乎国法、关乎民心,若不处置,朝堂必将大乱。
还望陛下明鉴,请尽管下旨,复归圣君之道。”
“咳!咳!”萧如讳眉头一皱,当即开口附和。“陛下,臣等皆是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
如今局势动荡,若在韩英之事上有所偏袒,必让百姓对朝廷失望,军心亦会动摇。
老臣既掌大周律法,岂能容韩英逍遥法外。”
“连府令都搬了出来……”隆圣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你们是在威胁朕?
内廷司已彻查此事,真相未明之前,任谁也不可轻举妄动。
身为臣子,尔等如此逼迫,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们?”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是一阵骚动。
见此群臣神色有变,顾令先立刻站了出来。“二位大人稍安勿躁,如此行径,与大逆不道无异。”说着,他又转身朝向皇帝施礼。“陛下,御首大人与仲宰大人虽言辞有失,但国法昭昭,不容亵渎,或将韩英打入镇刑司,收押待审。”
这时,纪贤亦是跟着出列。“陛下,儿臣以为,此事不宜再拖。
朝堂纷争不断,已至政务有失。可先将韩英暂押镇刑司,待内廷司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呵!镇刑司?都是明白人,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
倒不如送此子回府,反正我大周的公主也不在少数,陛下要不另行赐婚?
韩忠感念陛下圣恩,必万死不辞。”言罢,司徒文看向顾令先,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厌恶。“区区嫡公主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嘛,陛下以为呢?”
闻言,隆圣帝勃然大怒。“司徒文,你放肆!!!”
“司徒老贼,莫要阴阳怪气。”韩忠怒声呵斥,当即单膝跪拜。“陛下圣明,自有决断,岂容你在此摇唇鼓舌?”
“韩文钦,你如此能说会道,什么时候不看兵法,看起文籍了?
身为武政府大都督,御下有失,以至皇室血脉魂归,如今你有何狗脸在此叫嚣?还不速速退下?”司徒文拂袖一挥,当即跪地请旨。“陛下,老臣既为辅政,断不会看着朝政有失,民心涣散。
还望陛下速速下旨,莫要拖延。”
见此情形,司徒党纷纷跪地。“臣等还望陛下速速下旨,赐死韩英。”
“尔等是打算逼宫吗?“隆圣帝拍案而起。“司徒文,朕看你是别有用心,扰乱朝堂。你司徒府是打算谋反吗?朕这个皇帝要不要让给你来做?啊?”
听闻此言,司徒文身后的朝臣纷纷高呼,“陛下,大仲宰一心为国,何至于此?
还请陛下以国法为重,赐死韩英。”
“陛下不可!”见皇帝压制不住,武政府的丘八们亦是齐齐出列。“大都督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真相未明,万不可累及家人。
还望陛下明察。”
短短几息时间,布政府与武政府吵得不可开交,双方数十位朝臣跪地叩首,言语中对彼此的族谱也问候颇深。
还不够!隆圣帝眉头紧锁,他扫视着朝堂上的群臣,心中暗自盘算。萧如讳此举是为了削弱武派,巩固文党的地位。
司徒文所谋恐怕就有些深远了,纪晓蝶之死受益最大的自然是宁毅,那么司徒府又在此间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与韩忠谋定的事既然敲定,如今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都住口!”隆圣帝一声怒喝,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休朝,此事待午后再议。”
群臣面面相觑,尚未回过神来,隆圣帝便已离开大殿。
“臣等遵旨。”
耀阳高悬,转眼便至午时。
各府衙内,众人议论纷纷,或是商议对策,或是寻找说辞,或是静心旁听,或是沉默不语。
司徒文心中暗怒不已,再这样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利。
赐婚宴那么大的事,皇帝明显是要放弃老七了。如若北境也垮了,司徒府未来堪忧。念及此处,他眉头紧锁,心中那份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