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咱们这么着急赶路,可是族中出事了?"仰头将随身携带的水囊一饮而尽之后,便有一名瞧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脸庞尚有些稚嫩的少年朝着为首的汉子问道。
今日早些时候,他们这群人还在村子里干农活,却不曾想被临时召集,要求连夜赶回老寨,甚至还让他们带上了防身的兵刃?
须知,早在蒙元时期,这永宁宣府司他们便是夷人的天下,谁敢主动招惹他们?
"无事,"闻听耳畔旁响起的呼喝声,正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远处漆黑夜色,被称为"大兄"的汉子便是缓缓摇了摇头,但表情却是颇为凝重。
"吉木,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眼见得为首的汉子仍是不肯"吐露实情",人群中很快便是传来了不满的嘟囔声。
他们这群人虽是土生土长的"夷人",但因为并不姓"奢",祖上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自是不可能居住在条件更为优越的永宁城,平日里只能居住在百八十里外的村子中。
但迫于他们夷人内部森严的规矩,在"吉木"的一声召唤下,他们这些人却是要放弃家中的农活,连夜赶至永宁城。
"对啊,大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遮遮掩掩?"闻听人群中的私语声此起彼伏,最先做声的夷人也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他可是知晓,自己的兄长因为年轻时走运救过一次永宁城中的"老爷",后专门被送至成都府念了两年书,于族中的地位比他们这些"泥腿子"高上数倍不止。
族中每逢有大事发生,亦或者有命令传达,都是通过自己的兄长,向他们传达。
"唔,怕是与宣抚使印信有关.."眼见得自己惹了众怒,被称为"吉木"的夷人在犹豫再三之后,终是一脸为难的低喃道。
嘶。
此话一出,原本情绪高涨的夷人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不复之前那般"义愤填膺"。
因为这所谓的"宣抚使印信",莫说在他们夷人内部,即便是放眼庐州,乃至整个成都府都是人尽皆知。
万历初年,他们永宁夷人的宣抚使奢效忠突然病故,遗命妾室奢世续诞下的幼子奢崇周接位,由自己的正妻奢世统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