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着时间来推算,这两封奏本相差的间隔,满打满算不过十天。
"启禀陛下,川中距离辽镇三千里不止,无需如此大动干戈。"毕恭毕敬的将手中奏本递交给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后,兵部尚书王在晋便是言辞灼灼的回应道,目光中隐隐掺杂着些许忧虑。
这些蛮夷土司,除却诸如石柱秦家这等"满门忠烈"的特殊存在之外,余下皆是些虎视眈眈的野心家,岂会如此"好心"?
一时间,兵部尚书虽是猜不透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真实想法,但也能够隐隐约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童老将军年事已高,朕有心令石柱将士护送老将军回川,颐养天年.."短暂的沉默过后,身着常服的朱由校便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接连两封来自川中的奏本,已然彻底为朱由校敲响了警钟,令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陛下,应当不至于此吧?"以王在晋的本事,自是瞬间听懂了眼前天子的言外之意。
天子口中的"童老将军"自然便是在"萨尔浒之战"过后,主动请缨,率领着麾下精锐驰援辽镇,并奉命坐镇奉集堡的童仲揆。
至于所谓的护送童老将军回川,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天子的真实目的,还是为了提防在川中虎视眈眈的永宁奢氏。
但朝廷在刚刚于辽镇取得大捷,令如日中天的建奴女真功败垂成,如此情况下,一向左右摇摆的土司们还敢犯上作乱?
望着天子一脸凝重的模样,兵部尚书王在晋心中满是惊疑。
"朕已擢升前兵部郎中洪承畴为叙州知府。"迎着王在晋略有些迷茫的眼神,表情凝重的大明天子似是天马行空,突然提及一件前些天的旧事。
嘶。
对于麾下兵部郎中洪承畴的升迁,王在晋这位兵部尚书自是有所耳闻,彼时他还因洪承畴被发配出京,从此仕途黯淡而叹息不已。
但此时听闻天子的提醒,他猛然意识到,天子莫不是早就在防备永宁奢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