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自不会被轻易说动,又说了些无关紧要之事,便打发几人退下了。
不过,来时有说有笑的内阁几人,回去时却相当安静,各怀心思。
从御前一番奏对,皇上明显对首辅有些意见,对次辅意见不大,但还是有一些的,对新人却是很是待见……
权力场上,没人不想往上爬,没人想一直屈于人下。
一时间,皇帝要下江南的冲击感,都没那么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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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黄锦惊诧道:“皇上,您真要下江南?”
“是明年三月。”朱厚熜道。
“这……不还是下江南吗?”黄锦迷惑。
朱厚熜呵呵一笑:“自然不一样,现在下江南,明年三月下江南,都去哪,去多久……这其中的道道深了去了。”
黄锦确实不懂,可他总觉着皇帝离开皇宫去江南有些不务正业。
“皇上,先帝下江南,被人冠以贪玩喜乐,您……可不能步他后尘啊!”
“大胆!”朱厚熜勃然一怒,“你拿朕与他比?”
黄锦一缩脖子,怯怯低下头。
朱厚熜哼了哼,道:“朕自有朕的用意,不用你操心。”
“喔~”黄锦称是,低低问,“奴婢能一起去吗?”
“可以!”朱厚熜颔首,纠结了下,还是解释道,“不是说朕下江南,就不管政务了,什么皇帝不可轻离中枢,皇帝在哪里,中枢就是哪里,知道吗?”
黄锦点点头。
“可是皇上,群臣会同意吗?”
朱厚熜淡然道:“这样的下江南,已是朕妥协妥协再妥协了,他们若还是死命阻拦,那朕自有办法让他们难受!”
顿了下,冷笑道:“他们也没可能尽数沆瀣一气,朕登基足有七年了,七年,朕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黄锦挠挠头,问道:“皇上可是为了李国师?”
“呃……朕更多是为了保障《专利法案》,不让天下富绅丧失了对新奇事物的追求热情,你想啊,富绅多以官绅为主,当官的除了利之外,最在意的是什么?”
“奴婢不知道!”黄锦摇头。
“……”朱厚熜白眼道,“笨,当然是名啊。李家如此,损失了大把钱财,仅靠高价收购蒸汽船,不足以弥补李家损失。钱无法弥补,名却可以啊。还有什么比朕这个皇帝亲自跑一趟去表彰,更有面的事儿吗?”
黄锦无言。
“你觉得朕做的不对?”
“奴婢不敢。”黄锦闷闷摇头,“皇上英明。”
朱厚熜笑了:“着人去金陵永青侯府知会一声,要快一些。”
“哎,是……皇上,您这边……还没搞定呢啊。”
朱厚熜淡淡道:“不会有任何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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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