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
张永神色悲切,强挤出泪花,嘴上说着场面话,一边暗暗焦急:这人咋还不来啊,咱家都快没词儿了。
虽说灵堂只有一个守灵的郡主,一个王府太监,可面子工程不能少,人死为大,且死者还是大明的藩王。
身为钦差,他可不能失了礼数。
还好,在他那点墨水耗干之前,兴王妃、兴王世子匆匆赶来。
张永很是通情达理,见母子过来,径直走了出去。
母子忙又出了灵堂,在院里行礼参拜。
“妾身蒋氏,(臣朱厚熜)恭请圣安。”
“圣躬安。”张永昂首挺胸道了句,继而忙俯身虚扶了一把,“王妃请起,世子殿下请起。”
顿了下,“兴王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蒋氏抹了抹眼泪,无形渲染着悲伤氛围,“回上差,已有十七日。”
“这样啊,这真是……真是天妒英才啊。”张永惋惜了句,解释道,“诸王中兴王爷与先帝关系最好,皇上来了江南,特意派咱家来探望一下兴王爷,不想……唉。”
这话又惹到了蒋氏,她衣袖掩面艾艾哭泣了阵儿,才重又强打起精神,“敢问上差,皇上有何吩咐?”
她心里有些慌,觉得来者不善。
“皇上没吩咐,就是派咱家来慰问一下兴王爷……”张永见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便也想着速战速决,回身扬声道:“来呀,把皇上的赏赐送进来!”
很快,一口口箱子被人抬了进来。
母子忙再拜,叩谢圣恩,同时,一颗心也放在了肚子里。
一阵场面之后,
蒋氏道:“上差一路奔波,请稍作休息,黄锦……”
“不劳烦了。”张永忙道,“兴王薨逝是大事,当尽快让皇上知道,咱家这就回去了。”
闻言,母子心中升腾起一股感动。
“上差稍等。”蒋氏挽留,并给儿子打了个眼色。
朱厚熜会意,忙奔向王府库房。
张永知道这是要给自己好处,这早都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钦差驾到,但凡不是治罪找茬,都要给辛苦费。
不过,张永并不贪心,只是笑笑:“大事要紧,咱家就不多留了。”
说罢,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上差,上差……”
“王妃留步……”张永一边谦让着,一边往外走,到了门口翻身上马,驾马离去。
朱厚熜取来银票之时,钦差小队已然扬长而去。
“这太监……心肠还真不错。”朱厚熜轻声说。
“嗯,看来皇上还是念着旧情的……”蒋氏放松下来,“这样也好,皇上早日知道,你父王的谥号便也能早日定下来……”
她看向儿子,道:“熜儿,过不久朝廷的敕封便会下达,你……做好做兴王的准备了吗?”
“孩儿……”朱厚熜微微摇头,“孩儿不知该怎么做。”
“不知道就对了。”蒋氏道,“你只需好好享受荣华富贵,怎么舒服怎么来,其他的统统不要想。过几年多娶几个,多生儿子……”
“……孩儿喜欢读书。”朱厚熜脸红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