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也懒得跪宫门,干脆一步到位,集体请辞。
这一次,连因武学院的开启得到实惠的勋贵,都不肯帮忙了。
朱厚照暴怒至极,他自然不会批,都给我好好干活!
同时,朱厚照在锦衣卫、东缉事厂的基础上,重开西缉事厂,接着,又开内辑事厂,一时间,朝廷鹰犬达到了大明的历史之最。
三厂一卫,密探齐出,朱厚照誓要把反对势力彻底镇压……
朔风呜咽,雪花纷飞。
朱厚照站在殿前,望着被白雪覆盖的黄瓦红墙,面容冷峻。
一旁,奴婢们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张永走上前,帮他拍下大氅的积雪,轻唤道:“皇上,皇上……”
朱厚照幽幽吐出一口热气,道:“杨一清怎么说?”
“他说交接完就回京上任。”张永回道,接着,又补充说,“皇上,奴婢和杨一清也算熟悉,他不像那种怕麻烦,怕得罪人的人。”
朱厚照默了下,问:“那边军备搞得咋样?”
“挺好,不过……”张永沉吟了下,道,“据杨一清说,近两年鞑子骚扰变得频繁起来,照着架势,未来定有一战。”
“朕倒是希望他们现在就来……”朱厚照幽幽自语了句,转而道,“你这一路辛苦,且去歇着吧。”
“都是奴婢的本分。”张永谄笑笑,试探道,“皇上,今日奴婢回来时遇到了刘瑾,他,想让奴婢投靠在他门下。”
“嗯,知道了。”朱厚照嗓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张永暗暗一叹,劝道:“这寒冬腊月的还下着雪,皇上还是回寝宫吧。”
朱厚照没再说话,似在走神。
张永怕惹皇帝不喜,不敢再多言,行了个礼,无声退下。
年关将近,却感受不到一丝年味儿,朱厚照心中苦闷,却无人诉说,漫无目的走了一阵儿,突然想找个人聊聊天,遂回头,朝远远坠在后面的小太监道:
“宣,佥都御史王守仁进宫。”
…
几样小菜,一壶酒,君臣二人相对而坐。
朱厚照没什么胃口,只饮酒,没几杯俊脸发红,闷声道:“老王,你说朕错了吗?”
“没错。”王守仁轻笑道,“阵痛难以避免,任何改革都会产生负面影响,这是没办法的事。”
停顿了下,道:“不过厂卫实不宜如此臃肿,人们把他们比作朝廷鹰犬,足见对他们的排斥心理,其实……一个锦衣卫足矣。”
“这个朕不能听你的,至少现在不能。”朱厚照默然说道,“朕还需要这些恶犬看家护院呢。”
王守仁暗暗一叹,想了想,道:“皇上,臣想请个官职。”
“什么?”
“巡抚。”王守仁道,“京师乱不了,也不会乱,别看他们闹得凶,其实不过是依仗地方,地方安定了,就都安定了。”
“你?”朱厚照上下打量着他,微微摇头,“你能力强,朕是知道的,不过这次……你也不行。”
抿了口酒,朱厚照幽幽叹道:“凡重大改革,总要流血,不杀人是不行了。”
“杀人的最高境界是诛心,不是吗?”王守仁目光灼灼,“我去诛他们的心!”
朱厚照一滞,放下酒杯凝视王守仁,半晌,诧异道:“这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