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依旧摇头,心里却暗暗震惊,这小侯爷……太细了。
“小侯爷,您还没算店铺开支,伙计工钱呢。”沈金说。
李浩却道:“我们李家直接收购,要什么店铺,伙计?”
“啊?这……”沈金竟有些无言以对,“慢来,慢来,账不是这么算的……”
沈金作为沈家之主,怎会是泛泛之辈,他敏锐意识到自己被带了节奏,陷入被动,必须要掌握话语主动权。
“小侯爷要知道,做生意有赚有赔,本就担着风险,沈家花费海量金银,难道就可以忽略不计?”
李浩皱眉想了想,点头:“这话在理,算上这部分,再算上让利部分,这样,一匹丝绸我们李家出五两,如此可好?”
从二两八钱,逐渐加到五两,在外人看来,这已是极好了,可生意精沈金却不这么认为。
这跟他的心理预期,仍有着一段距离。
更让沈金难受的是,还弄得跟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偏偏还不能急眼。
李家那是什么背景?
哪怕生意做不成,也万不能交恶!
这位小侯爷,可是永青侯的嫡子、独子,沈金不敢有丝毫小觑。
沈金深吸一口气,强压抑不满情绪,赔笑道:
“小侯爷,恕沈某说话直,抛开海商不谈,就按大明的市场价来算,一匹丝绸在不同地域,不同时节,分别能卖六~七两上下,取个均值,一匹丝绸能卖六两五钱,这话可对?”
李浩点头:“这是目前公价。”
见他如此,沈金放松下来,这说明小侯爷还是个讲理的人。
沈金趁热打铁,继续道:“李家以五两银子收购,转手就是一两五钱的利润,且省去了一堆风险、产业运作的麻烦事,是否……呵呵。”
“沈老板,账不是这般算的。”李浩提出异议,“如今你沈家几乎囊括了整个产业链,成本至少降了三成,这其中的差价我可没跟你算啊!”
顿了顿,“还有,成批量收购,跟单匹丝绸销售,本就不能混为一谈,沈老板说我李家不担风险,这话就是在避重就轻;
反而,我李家担的风险更大!”
沈金心虚地举起酒杯,“小侯爷这话,沈某可有些听不懂啊!”
“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沈家盈余的丝绸,我李家全吃,沈家生产出来就有钱赚,有什么风险?
反观,李家若是盈余了呢?
沈家还能兜底儿?”李浩嗤笑:“还是说沈老板以为……本小侯爷不知商?”
沈金老脸一红,讪讪着说不出话。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沈金感叹,好一会儿,他说道:
“实不相瞒,沈某的心理预期是五两四钱银子,既然小侯爷这么说了,沈某愿让出一钱银子的利润。”
李浩看得出来,沈金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他还真没把李家当冤大头的念头。
当然了,占点便宜心思还是有的。
“一匹丝绸五两三钱,在大明销售,李家有一两银子利润,若销往海外,赚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