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没敢走,却也没敢留,就在奉天殿前候着,让人给皇帝传话,听皇上安排。
朱佑樘很快就给了他谕旨: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再有私自进京之举,以谋逆论处。
朱觐钧吓得一哆嗦,屁也不敢放,逃也似的离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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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一向强势的百官,反而服软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要换回太上皇御极,那他们的苦日子可又要来了。
大明立国百余年,仔细算算,真没哪个皇帝,比得上当今皇帝仁厚,他要是不干了……他不能不干!
犯了错,就要挨打,大臣们很有觉悟,再次玩起了老戏码。
——跪宫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他们跪宫门,是为了逼迫皇帝让步,而这次,却是为了求原谅。
皇上你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一直跪下去!
朱佑樘得知后,不禁又气又无奈:这群老家伙,可真不要脸。
到底都是国之重臣,朱佑樘心中不爽,却也不能意气用事。
乾清宫,朱见深苦笑连连,拿这群人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他正欲大度之际,一旁的李东阳开口了。
“皇上,有些话本不该微臣一个不入流的官员来说,但……不吐不快,还请皇上允准。”
朱佑樘怔了下,道:“李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李东阳拱了拱手,道:“皇上,恕臣斗胆,这次您不能妥协,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百官这般谤君,若是都能被轻易原谅,那他们对您的敬畏,将更……还请皇上三思。”
“先生所言,朕又岂会不知?”朱佑樘苦笑,“唉,朕是怕贻误了国事啊!”
李东阳微微一笑:“犯了错,就要罚,贻误了国事,更要罚。”
“这……”
“皇上,您登临大宝还不足一年,龙威稍显不足,此次正好是个机会若不好好把握,百官只会觉得皇上可欺。”李东阳拱手道,“昔日太上皇御极之时,清理官僚冗员浮杂,设西厂,清缴走私商队……无不在挑动百官神经,然,政务真就贻误了吗?ωWω.GoNЬ.οrG
诚然,有一些,但,若他们一跪宫门,太上皇就妥协,大明又岂有如今的气象?”
李东阳心悦诚服的说:“其他不说,单是清理冗员这一策,就让我大明未来数十年的政局保持健康,也无形中解决了太多麻烦;
皇上常以太上皇为榜样,何不效仿他……”李东阳顿了下,硬着头皮道:“硬气一点呢?”
“先生也觉得……朕软弱吗?”
“微臣不敢。”李东阳一凛,忙下拜请罪,“微臣该死。”
朱佑樘苦笑摆手,“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皇上,”李东阳微微松了口气,起身道,“皇上并非软弱,只是太过明显的暴露自己的弱点了,您越是怕贻误政务,百官越是以此为凭仗,反过来要挟,皇上真若展露一下雷霆手段,他们反而会敬畏皇上。”
朱佑樘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一幕,不禁轻轻点头:“先生可有良策?”
“无需良策。”李东阳道,“他们想跪,让他们跪就好了,皇上只需下达一道‘不得贻误政务’的旨意,便足矣。”
顿了下,“当然,今百官如此目无君上,适当做些惩罚,也是应该。”
朱佑樘微微点头:“先生的意思是……?”
“这个,”李东阳迟疑了下,拱手道,“这就不是臣能建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