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李东阳不急着讲课了,他知道这个状态下的太子,讲的再好也没用,因为听不进去。
“若太子觉得可以说出来,不妨跟微臣说说,”李东阳道,“若不便与微臣说,太子亦可跟皇上,亦或娘娘说,总之别闷在心里。”ωWω.GoNЬ.οrG
朱佑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问道:“先生,父皇又纳妃了。”
“啊?”李东阳都懵了,呆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父皇似乎都不喜欢母妃了。”朱佑樘粗短眉毛皱着,郁郁寡欢。
“……”
李东阳不知是纪淑妃向太子抱怨了,还是太子自己为母妃鸣不平,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他这个外臣能点评的。
他只得道:“皇上亦有为宗室开枝散叶之责,这很正常,太子莫要多想。”
“好吧。”朱佑樘又是一叹,“可我觉得,有了弟弟后,父皇对我也不亲了。”
李东阳苦笑道:“太子多心了,皇上立你做太子,就是对你最大的亲近。”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现在父皇有了新儿子。”朱佑樘难过的说:“说不定他会改立弟弟做太子呢。”
“不会的。”李东阳宽慰道,“长幼有序,国之储君岂可轻言废立,太子不要多想。”
“其实做不做太子也没什么大不小的,只是……”朱佑樘瘪着嘴,道:“我就想父皇能多陪陪我,陪陪我和母妃。”
李东阳有些无奈,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是皇帝的家事,他就是有断的本事,也不敢断啊!
可为人师,且为储君之师,他要对太子的成长负责。
既是为人师的本分,也是为人臣的本分,国之储君的成长,容不得半分马虎。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劝谏皇上一二,给太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李东阳知道讲了也白讲,便说:“太子,今日就不讲课了,练练字吧。”
“喔,也好。”朱佑樘怏怏点头。
两个小太监立即奉上笔墨纸砚,一人研墨,一人铺开宣纸……
朱佑樘执笔蘸墨,下笔无力。
李东阳眼见于此,心中暗暗叹息,假借三急告退出了偏殿。
他来到乾清宫正殿,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拱手道:“劳烦公公通禀,李东阳求见。”
小黄门识得他是太子老师,倒也客气,“大人稍候。”
言罢,进了大殿。
约莫半刻钟后,小黄门去而复返,道,“皇上让大人进去。”
“有劳公公了。”李东阳点点头,迈步进了大殿。
见风头正盛的汪直也在,看样子两人正在谈论公事,他微微凝神,行礼道:“微臣李东阳,参见吾皇万岁。”
“平身。”
“谢皇上。”李东阳起身,不着痕迹瞥了一旁的汪直一眼。
“李爱卿见朕何事?”
李东阳忙一拱手,道:“关于太子之事。”
汪直闻言,躬身道:“奴婢告退。”
朱见深颔首,待其退下,才问:“何事?”
“回皇上,太子……不开心。”李东阳硬着头皮说。
朱见深一脸古怪,“就这?”
“皇上,太子是国之根本,成长途中,微臣只能起到教学作用,真正能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只有皇上您。”李东阳拱手道,“太子近些时日状态一直不太好,还请皇上予以重视。”
“朕知道了。”朱见深点点头,“可还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