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所及全是雪原,而远方那滚滚的白色扬尘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二等兵也认得。
那是敌人的骑兵在雪原上狂奔扬起的雪。
命令传过来了:“原地蹲下,组织射击!”
中士立刻跑到班组机枪手身边:“我来给你当机枪架子,不要架在雪里,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架我背上!”
说着他蹲下来,机枪手也马上把枪架到他的背上。
他还用双手越过肩膀抓住机枪的两脚架,保持机枪稳定。
机枪手:“你可别抬头,中士,抬头脑袋直接碎啦!”
“打你的机枪吧!我顶多就被枪口焰点着头发!”
话音刚落,一小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带头的人后面跟着旗手,举着一面复古的三角旗——这是燧发枪时代骑兵的标配,甚至每个骑兵的长矛上都有这么个三角旗。
下一刻,成排的骑兵出现了。
所有的骑兵都披着黑色斗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巨浪卷过银装素裹的雪原。
看到这个景象二等兵手就开始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骑兵们抽出马刀,明晃晃的马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把把光剑,他们开始呐喊:“乌拉!”
普洛森这边则用机枪回敬。第51步兵师刚刚换装最新式的机枪,射速极快,射击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一样,所以也得了个撕布机的绰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打倒了,摔下马来,因为冲击力在雪地上翻了个跟斗。
二等兵拼命射击,结果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忘记了扣扳机,每次拉完枪栓之后立刻就继续拉枪栓,让还没有发射的子弹飞出弹膛。
他就这样“打”完了一个弹匣。
敌人也冲到了跟前。
面对马刀的光芒,二等兵下意识的一个躲闪,结果正好撞到军马的胸口,直接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有雪地缓冲,他竟然没感觉到疼痛,可紧接着骏马就从身上经过,一马蹄踩到他肚子上。
二等兵一口血喷出来,本能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身边还在响的机枪声,能提供一点点慰藉。
下一刻手雷爆炸了,机枪声戛然而止。
机枪声褪去,原先被掩盖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马刀砍飞头盖骨的声音、求饶声、哭泣声。
忽然,二等兵听见有人在喊:“妈妈!”
他也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喊起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