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914年,7月5日清晨。
王忠已经在自己的“战时指挥所”就位:其实就是化肥厂的办公楼,这钢筋混凝土大楼建得相当的坚固,作为前线指挥所正合适,还能兼职防御支撑点。
更重要的是,化肥厂本来就有电话,大大减轻了通讯连的工作量。
旅指挥部由巴甫洛夫坐镇,电台也和旅指在一起。
巴甫洛夫强烈反对王忠这种亲自往前去的做法,但被无视了。
叶戈罗夫倒是很喜欢这点:“这本来是我的战时指挥所,你愿意用让给你,我下部队去!”
王忠:“你可以去,但是要呆在我能用电话联络到你的地方。”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那我就哪也别去了。”
这个前线指挥所,已经是电话能到的最前沿了,从兵站司令部那边毛过来的通讯连根本拉不过来,至少还要一天才能保证电话线拉到下面营指挥所。
王忠不管唉声叹气的叶戈罗夫,到窗口边举起望远镜。
其实他举起望远镜就切视角了,望远镜哪儿有俯瞰看得清楚。
西南方的原野上一片安静,完全看不到普洛森军的影子。
看了一圈,王忠切回来,看到迪米特里和另一名三连士兵搬着炮队镜就进来了。
前指拥有最好的视野,所以炮兵观测所理所当然也要建在这里,这样还能和指挥所共用电话线。
迪米特里是补充进近卫31团的炮兵学员中成绩最好的,自然被调整到了火炮观测岗。
步话机现在由同样懂普洛森语的瓦西里守着。
迪米特里把炮队镜架好,两个镜筒展开成V字,然后眼睛贴在目镜上,对着远处的标的物调整旋钮。
标的物就是昨天瓦西里带人插的假雷区木牌。
王忠看迪米特里操作,发现完全没看懂。
毕竟他接受的军事训练也就大学军训程度。
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一点可以“指点”专业的炮兵学员迪米特里一下:炮队镜就这么放着,可能会被远处的敌人看到镜面反光!
于是王忠说:“迪米特里,你这样敌人可能通过反光注意到你的位置。我建议伱拿网眼比较大的纱布把镜面蒙上。”
迪米特里还没回答呢,瓦西里就开口了:“那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王忠:“你傻啊?纱布距离物镜这么近,成像位置远在目镜前面,通过目镜是看不到布的,只是会影响进光量。”
“啥?”瓦西里一脸莫名,“你这都说的啥?迪米特里你听懂了吗?”
迪米特里:“将军说得对,确实不会对观测造成太大的影响!
“炮队镜和望远镜不同,望远镜只有看的时候才举起来,炮队镜在诸元调整好之后就会一直摆在这,确实有可能因为反光被敌人注意到位置。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学校里老师也没教!”
王忠:“现在我教你了。”
迪米特里看了眼王忠,欲言又止。
但是瓦西里可没有顾虑,直接问:“准将你是怎么考倒数第一的?你这军事素养很高啊!”
王忠有些尬,事到如今这個知识是从《红海行动》里学到的已经说不出口了。
迪米特里扭头对和自己一起搬炮队镜的学员说:“米什卡,去找卫生员要点纱布,洞最大的那种固定用的纱布。”
米什卡点点头,转身跑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离电话最近的叶戈罗夫接起电话:“喂,前指,请讲。什么?你应该先通知神箭连啊,彼得修士!通知了?好的,我们知道了。”
叶戈罗夫挂上电话,看向王忠:“彼得修士用那个简易音阵听到有侦察机正在向我们飞来,神箭连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忠:“命令抽调三个会开车的战士,配一辆吉普车和一挺德什卡,待会侦察机被击落立刻赶往坠机地点,确保敌人不可能获得侦查资料。”
瓦西里:“我去!”
“你坐着!”王忠瞪了这货一眼,“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瓦西里摇头:“没有,敌人很小心,根本不说自己到了哪里,只说‘进展顺利’‘到达第一目标’。这个笔记本上只有各部队的呼号和几个地点的代号,没有几号目标。
“另外,有些对话是方言,口音很重,基本听不懂。”
王忠咋舌:“方言吗……”
想起《风语者》那个电影了,美国佬启用印第安人作为无线电员,用印第安语作为“密语”,日本人听不懂。
所以印第安人对美国有用的不止是头皮。
瓦西里继续抱怨:“这东西听了有什么用……还是让我去一线……”
王忠把食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你们听!”
引擎声,而且不同于轰炸机的引擎声。
王忠到窗前压低身体,向天空望去。
切俯瞰视角后,他终于看到飞机了,那是一架福克沃尔夫189式侦察机。
这是一种专业侦察机,能安装照相枪,本身的座舱视野极好,飞行员能清楚的看到飞机前方的地面,从而确保能精确的掠过侦查目标上空。
而且这东西因为生存性和低空性能不错,经常进行低空侦查,还能顺手捎几颗小炸弹。
总之这是一种威胁非常大的专用侦察机。
不过因为它机体轻的同时还是双发,所以也比较容易被彼得修士的音阵听出来。
王忠盯着这飞机,看着它越过了地雷阵,飞进市区上空——
神箭发射了!
普洛森的飞行员立刻向左盘旋想要躲开,却被神箭拐了个弯追上,爆炸的闪光过后,敌机的右发动机冒出明火,拖起长长的黑烟。
它就这么歪斜着坠向地面。
王忠:“干得好!叶戈罗夫,飞机落向警察局了,快派出搜索小队,这飞机上面有三个人,可能有武器,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