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风清瘦了不少,人至中年依旧是有好皮相,是最典型的文官,只是他太瘦了。
身上的衣衫根本藏不住身体,空荡得吓人。
“所以郡主这些年与我都是同床异梦,身在大楚,心在倭国,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位邪相官至道,你是为了他才来到大楚做倭国的钉子,连带着让女儿也成了隐门的弟子?”
赵清风摇头,失望道:“若只是你自己便罢了,可是莲姬,凭什么?!”
他额上迸出青筋,双拳握紧:“她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女儿,也是我的,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脉,是我大楚儿女,你若让她与大楚背道相驰,她当年才多大,她懂什么?!”
“是我猪油糊了心,让你带教女儿,才养歪了女儿,以往有流言称她狐媚,我一心护女,只以为是女子间的嫉妒,孰料……是我太蠢了。”
赵清风一生赤诚,从未想过自己会遭受这么一个骗局,连带着亲生女儿也沦为间人。
此时再回想当年与安雅的“一见钟情”,为她舍弃前途,这些年来满以为赵家上下其乐融融,虽说不喜郡主与倭国商人走得太近,但考虑到她离家多年,他也纵着了。
如今再看这种种,心是彻底凉了。
枕边上人佛口蛇心,同床异梦,赵家沦为了她谋划大事的基石,赵家人的前途,赵家人
的性命,自己的仕途,她但凡有想过,也不会在此时才祈求了。
“郡主现在突然迷途知返?来得太过突然,我是不敢相信了,莫不是早发现我在此处,只是演的。”赵清风戳破这假面:“只有三分愧疚,七分为了自保。”
“郡主小瞧赵某人了,赵某是大楚人,赵某的身后还有赵家下上上百口人,赵某不敢用他们的身家性命来图郡主的这三分内疚。”
安雅郡主一时间僵住,她咬紧牙帮子,抬头时眼神凄楚得很,奈何这表情也是演给瞎子看,赵清风早早地闭上眼睛。
丁公公一个阉人都在心中叹息,这位倭国郡主太小瞧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多年爱护是真,但哪个男人被枕边人摆了一道还能笑呵呵地替她擦屁股,那还当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