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指了指电脑屏幕,然后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作者在把文章挂到arXiv的同时,总要向某个杂志社投稿的吧?”
一阵沉默。
显然,并没有人能给出回答。
这样一篇论文出现在arXiv上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后面再发生点其它更不正常的事情也很正常……
汉密尔顿只好把文档往下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是佩雷尔曼,而是常浩南。
大概半年之前,他就在给《数学年刊》审稿的过程中看到过这名作者的文章。
汉密尔顿甚至还能清晰地记得那篇文章的内容。
其中一个结论便是,利用里奇流完成的拓扑手术,可以用来构造几何结构,从而把不规则的流形变化为规则的流形。
那个结论,对于他在学术圈中的地位,起到了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而既然上一次常浩南就选择了数学年刊进行投稿,那这一次,哪怕是按照惯性,继续选择数学年刊似乎也应该是很合理的……
汉密尔顿甚至想直接掏出手机,给米凯尔·拉格斯泰特打个电话,询问是否有这么一篇文章投稿。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方面,毕竟都是学者,还是要矜持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看到了这篇论文。
而出版社,无论是哪一家,都显然还没看到。
否则这么大的事情,早就该直接联系所有相关领域的知名学者了。
这意味着,相比于约翰·摩根、布鲁斯·克莱纳、瓦伦丁·贝纳胡等同行,他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等某个编辑看到,再找人审稿的时候,他作为几何拓扑学路线的代表人物,又比别人更早看到论文。
大概率可以作为审稿团队的主导。
没必要节外生枝。
抱着这样的想法,汉密尔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搞学术就是这样,论文作者只需要埋头科研就够了,而审稿人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
汉密尔顿的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
尽管在摘要和介绍中多次提到了里奇流,甚至引用了他当年把里奇流引入到拓扑学中的成果,但是……
又不太一样。
“怎么样,汉密尔顿教授?”
看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汉密尔顿,怀尔斯开口问道。
“不对劲……”
汉密尔顿喃喃道。
怀尔斯一愣,还以为是对方已经发现了论文里面的错误:
“唉……果然还是有问题么……”
虽然算是意料之内,但总归还是有点惋惜。
一来是没能真的见证历史。
二来是没能看到七大数学难题现场变成六大的乐子。
然而,汉密尔顿却摇了摇头:
“不是论文有问题。”
三道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是我有问题……”
“Ah?”
怀尔斯被这句话搞得有些发懵:
“你不是里奇流理论的创始人么?”
“嗯……我过去也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