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精明果敢的他现在像是没了主见,弱弱地求助着自己的手下。
大胡子说道:“我也觉得该去问问,实在不行就当交个朋友,有这个交情在,以后在他的地盘走动也方便。”
提到生意,沈洪生恢复了些神采,点头道:“也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也算是带着小薇一起逃了,于情于理我都得感谢他们。等风头过去了,我专门走一趟,要是能请他一起入伙就再好不过,到时候我们销到两粤的货也能有个保障。”
三人商量了一阵,定下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结交一下这种大军阀对他们的生意都是有利无害的好事。
大胡子起身去办事,另一位同伴也跟着离去。
来到楼下,同伴不悦地说道:“你干嘛又要提这件事,不是白让沈爷伤心吗!”
大胡子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瞒着他总觉得怪不好的。”
“有什么意义?你没看出来他是故意不去查他女儿的事吗,就是不想面对。不弄清楚心里至少还有点希望,真的亲口从那些邻居嘴里听到死讯,你觉得他扛得住吗?这世道,你让他骗骗自己不好吗?”
大胡子不再辩解,惭愧的低下头。
他们都是从南边结伴逃回来,一起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早就形成了默契,闭口不谈那些血腥肮脏又痛彻心扉的过往。
说出来,还不就是把勉强长好的伤疤揭开来再痛一次,不如就假装忘了,什么也没发生过。
独自坐在书房里的沈洪生发了一会儿呆,眼神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
坐了好一会儿,他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只许久没打开过的盒子。
打开盒子,将密封好的大麻抖出来些,沈洪生给自己卷了一根点上。
随着烟气入喉,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僵硬的脸色舒展开。
时代留下的伤痕与褶皱,在这一刻被稍稍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