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生气,就怕你根本不在乎。
柯露在一群老爷们的欢呼中挥手回应了几下,随后走下舞台。
一个喝的微醺的小伙捏了捏先前打擂台赢到的鲜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犹豫了好半天,他鼓起勇气就想往后台走。
边上一个大哥眼疾手快,一把给他拽回来:“你干啥?”
“没干啥。”小伙微微一红脸,小声回道。
大哥瞧了一眼即使走出了聚光灯依旧光彩照人的柯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小子不要命啦?”
小伙挠挠头:“送朵花而已,不至于吧?”
大哥一拳锤在他后背,小声道:“村长心眼可小了,你别去送死,你敢去送花,说不定今晚就被王强送下山埋了。”
小伙悻悻地挠了挠头,打消了去给大明星送花的念头。
下一个上台表演的人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是个穿着皮衣皮裤的微胖光头男人,脑袋上还有香疤,不是延平还能是谁。
他扶了扶脸上那副分外浮夸的蛤蟆镜,大大咧咧地握住了麦克风,边上的乐队立刻开始伴奏。
不算太长的轻柔前奏之后是延平低沉的嗓音,唱的东西没几个人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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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方言歌曲。
【下晡 一个人踮厝内】
【西北雨 沃澹窗外的衫】
【外口的人 犹未转来】
【戆戆咧等 戆戆攑一支雨伞】
【为你 几若摆困袂去】
【全世界 揣袂着你的形影】
歌声低沉,似乎是一个在等待游子归来的家长。
本该是欢声笑语的晚会,横插这么一首听起来有些悲伤的歌曲,分外煞风景,关键只有少数一部分人能勉强听懂。
人们昏昏欲睡,不少人开始聊起天来,等待延平师傅发完骚,好去看后面的节目。
于欣冲着林枫问道:“这是什么歌,是闽语吗?”
“嗯,好像是。”林枫轻轻地点了点头。
——
刚回到后台的柯露冲边上的人问道:“唱的是什么?”
同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踮遮等待 拍无去的人】
【听厝内的声 声声伫咧吼】
【我踅来踅去 思念火烧房间】
【袂开的花 无欲转来的人】
柯露勉强听懂了一点,下意识地看向放在化妆镜边上的一捧花。
袂开的花 无欲转来的人
——
坐在最靠前的桌子边的沈薇摩挲着手腕上的一条手链,那是前两年生日的时候沈洪生送给她的。
她对晚会没兴趣,只是突然很想自己的爸爸,以前春节都是一家人一起过的,现在却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时代的变卦 孤单的我一个人 问天也无果】
【手内什么都没 只剩我欲予你的爱】
【有血有肉的人 煞下落不明】
有血有肉的人 煞下落不明
沈薇抬起头看向台上的那个滑稽大和尚。
长长的一段副歌以及伴奏后,鼓点猛然变得激昂,延平再次压低音高快速唱出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