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个兄弟带着不知道多少吐蕃人同归于尽大渡河了。
唐璿默默地收拾着战死兄弟们的遗书,然后,将自己怀里的遗书拿出来也放在了里面。
看着七歪八倒歇息的战友们,唐璿轻声道:“将写好的遗书都交过来吧,总得给家人们留个念想。”
很快,唐璿的手里就有了一摞厚厚的书信。
扯过一块上好的油布,将书信细细包好,唐璿一一看过去,最后去了伙房。
没记错的话,伙房里有个叫水子的小家伙才十五岁吧。
很快就到了伙房,火头军们正在忙活着,准备明天的饭食。
“水子,过来。”唐璿开口喊道。
一个矮矮的但壮实的小个子擦了擦手走过来敬了一礼道:“校尉,有事吗?”
唐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其余火头军道:“你们的信都写好了吗?”
很快,一封封信到了唐璿的手里,唐璿打开油布包好,连同一个钱袋递给水子道:“送到成都府的大都督府去!”
水子瞪大了眼睛,他一甩手道:“不,校尉,我不去,大唐没有怕死的士兵,哪怕是火头军!”
“不,你必须去!”唐璿郑重地道,“我们不希望,我们连最后一封家书都送不到家人的手里面!把我们的家书,带回去!”
水子抿了抿嘴,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将围裙什么的脱了,穿着一身便衣拿过油布包和钱袋,包了点干粮拿起一根火把就离开了。
看着水子离开,一个火头军低声道:“校尉,我们能活下去吗?”
“不知道。”唐璿转过身,他没法给出承诺,“某只知道,大渡桥不能落在吐蕃人的手里!”
天亮了。
吃过了早饭的唐军士兵握紧了长槊,到桥头列好了战阵,静静地等待着吐蕃人的进攻。
至于桥头吐蕃人的尸体,这次唐军懒得清理了,瘟疫就瘟疫吧,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