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瞥眼,“孩儿愚见,要想让那些心中赞同废籍之人,无惧无忧的敢于表明心意,便也得给他们一个指望。”
李二目光如炬,直勾勾看来,李承乾不闪不避,眼里全是坦诚。
对视几息后,似是辩解道:“孩儿绝无其他心思,只是想为父皇分忧。”
皇帝挪开视线。
好大儿的眼神虽然坦诚,但眼睛为心灵之窗,只要心里头不是真的干干净净,难免就会露出些什么来。
李世民清楚,李承乾在图谋什么。
他早有想过扶持李泰,但一直犹豫不决,害怕会对李治过多刺激。
有些事,发生两次就够了,要是再发生第三次,可就真的甩不脱教子无方这几个字了。
皇帝默然不语。
李承乾也不在出声,他相信,就是不多费口舌,李世民也会按他的想法去做,因为现在,不管是小老弟还是老父亲,其实都没得选了。
屋中寂静无声,门窗上映着的肥影,挪来挪去,张阿难不忍李泰如此高兴,上前道:“王爷,您去厢房暖和暖和吧。”
李泰当做没听到,仍旧趴在门上,竖着耳朵,许久,里头终于再响起浑然不清的窃语声。
“高明!”皇帝声音沉闷,“他们称病,该是如何?”
“孩儿想,不妨借悠悠之口,逼他们不敢再称病,让他们上朝容易,但……要想让他们退让,恐还得借房相之重。”
李世民没管后一句,问道:“怎么逼他们?”
“将事实告知百姓,他们非是真病,而是借此抵触废籍,借此来胁迫父皇,杨弘礼等人,都是大族门阀出身,他们对百姓或许毫不在意,但对老百姓的嘴,还是不敢轻视的。”
李世民颔首,“此事,由你去做吧。”
李承乾神色未有异,一口应承下来。
过后,皇帝起身,快到门口时,连着咳嗽两下,李泰一溜烟闪到一旁。
推开门,寒风迎面而来,皇帝又是一番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