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不是很透,但意思已经明了,费了不少口舌,终是将长孙无忌给拉住了,有长孙无忌在,纵使李世民意志坚决,他也不得不好好的考量考量。
众人长舒一口气,心里头渐渐安定,外头传来更夫的鼓声,已然是快到了子时,时候不早了,长孙无忌和他们掰扯的也厌烦了,随之便就让他们都各自散去。
众人起身,各自离去,当的都走之后,世界立刻清净,空气也新鲜了许多。
长孙无忌站到门口,微微寒风拨动他的长须,这时,管家自院中小跑而来,他带着一身凉气,行至长孙无忌跟前,俯在耳边轻声言语两句。
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只见的长孙无忌的脸色变得更低沉了些,还夹带着丝淡淡的烦闷
管家小心翼翼的道:“老爷,要不要再多派些人过去,从长安到渤海,路途遥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他们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要是实在不行,小的看,寻些好手,找个有利之处设伏,等他们经过之时,突然间杀出,必能杀得他们方寸大乱,届时趁乱,将人强掳而来。”
长孙无忌看向管家,他的眼神平静的让人发怵。
管家低下头,“老奴多嘴,老爷见谅。”
长孙无忌移开视线,抬头看向星空夜幕,一闪一闪的星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许久,收回目光,长孙无忌淡淡道:“算了,让人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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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园,是教坊司管辖的瓦舍,老百姓觉得,青园跟寻常妓院没什么不同,做的都是皮肉买卖,但教坊司却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是打死也不承认。
他们不觉得自己是做的皮肉买卖,反倒觉得自己做的是善事,给了那些犯下大罪过之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至于让她们陪客,那算是在赎己身罪过,至于为什么收钱,那更是简单了,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吧,赚钱养活自己,这有什么错。
这番说辞虽然牵强,但也勉强有分道理,若不是有青园收留,那那些罪人之女,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苦头呢。
益州青园,位于城中最热闹的街巷,这一条街,都是瓦舍聚集地,也是益州最为热闹的场所,不管白昼黑夜,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有个眉心点着梅花的女子,枕着胳膊坐在窗前,她两眼痴痴的看着外头,看着那人来人往的人群,几片雪花随风飞进,那是前几日下雪,落在房檐上没有融化的,雪花沾落在乌发上,本就清冷的面容,越是显得没了温度,一股淡漠之感自然散出,让人觉得坐在那的,不像是个喘气之人。
咯吱,一声轻响,随着屋门被推开,外头的嘈杂瞬时倒灌进来,这冰冷的屋中总算是有了分生气。
浓妆艳抹的老鸨,领着一俊朗青年进来,窗前的女子闻声回首,随之起身作福。
“大娘,赵公子。”
老鸨笑容满面道:“十七,你可是真有福气,能遇到赵公子这样一心待你的良人,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关系,竟将你转到梨园去了。”
梨园也是教坊司管辖,里面的人同样是犯人之身,只不过梨园之人卖艺不卖身,做的是风雅生意。
青园和梨园,看着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的日子,却是天差地别,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青园的都是死人,梨园的则是半死人,心里还残留着股热气。
老鸨一双媚眼看向青年,娇嗔道:“公子也当真是有本事,奴入青园二十多年,还未见过有谁,能从这活地狱脱身的,要不您行行好,也伸手捞奴一把,将奴转到那梨园去,奴必然感念公子恩德,待的奴自赎恢复自由身,奴就去公子家中,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一生,待的下辈子,奴当牛做马,也仍还公子的大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