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阳耀武扬威的从她眼前走过。
看着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小郎君,这妇人虽已成亲多年,仍旧难免感到一阵心悸。
一旁,脸圆腰宽的个老女人,笑嘻嘻打趣道:“别看了,再看,眼睛珠子都要扑到人家身上去了。”
妇人本就绯红的脸颊瞬时潮红。
老女人哈哈一笑。
听着各种低语议论声,感受着各种羡慕又敬重的眼神,高德阳红光满面,心中大为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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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
郝处俊悠悠醒来。
刚一睁开眼,只觉的脑袋似是挨了一棍,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只记得,昨夜被杜爱同灌了不少的酒。
“处俊,你醒了。”
卢彦伦走过来。
郝处俊揉着脑袋坐起,沙哑着嗓子问道:“彦伦,你昨夜何时回来的?”
“大概子时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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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处俊嗯了一声,又问道:“烧尾宴如何,都还顺利吗?”
“顺利,你可不知道,那太极殿可大了……”
卢彦伦兴冲冲的,将昨夜断尾宴上的点点滴滴,一股脑全都讲了出来,包括高德阳的那首诗。
“星幕垂野阔,银河落九天,歌舞升平乐,天涯共此时。”
低声念了一遍,郝处俊喃喃道:“真是好诗,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这等文采,不怪天下人皆多追捧世家人。”
轻叹一声,又道:“彦伦,今日我就回安州去了,你在长安一切小心。”
“处俊,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郝处俊幽幽道:“离家已近半载,母亲一人在家,我牵挂难安,科举已经结束,也无必要再留在长安,不妨就早些回去。”
卢彦伦急道,“处俊,你真的不去考制科试试,不管怎么说,制科及第,也是会有官身,有了官身,一切都好办,你舅舅好歹……”
郝处俊摇摇头,打断道:“制科所取,乃画师博士教习一类,皆都非我所愿,还不如回家去,陪伴母亲左右,尽心与孝道。”
作为自小一同长大的玩伴,郝处俊的脾气,卢彦伦实在太了解了,他一旦打定了心思,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叹了口气,卢彦伦不舍道:“那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你,一路上,你可千万要小心。”
郝处俊点点头,洒脱的笑道:“你可要写封家书,我给你带回去,叔父伯母要知道你中了举,一定高兴得很。”
“好,我这就写。”
等到卢彦伦写好信,郝处俊贴身收好,二人一同向着外头去。
大堂中,杨三刀坐在柜台后,见的两人从后院进来,郝处俊的肩上还背着包袱,立马喊了一嗓子。
杜爱同随即从二楼下来。
郝处俊拱手作揖,“萧掌柜,我这就回乡了,多谢这些天的照料,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托人,尽快将这些天的花销给您送来。”
杜爱同摆摆手,“钱的事,不打紧,既然处俊兄返乡心切,那萧某也不再留你,一路上多加小心。”
“多谢萧掌柜,山水有相逢,他日萧掌柜要是到了安州,一定要去郝某家中坐坐。”
杜爱同笑着点点头。
郝处俊躬身一拜,随之转身离去。
卢彦伦送他一直出了承仁坊。
到了坊门前,郝处俊驻足,“彦伦,送行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吧。”
分离之际,难免伤怀。
卢彦伦嗓音低沉道:“我得留在长安,等着吏部铨官,也不知要等个多长时间,铨官之后,又不知要被派往何方,处俊,你我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我送你出城吧。”
听到这番话,郝处俊也不免心生伤感,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突听的几声鼓响。
然后,就听的有人高喊道,“去朱雀门看热闹去啦,又有人去敲登闻鼓了。”
临街一小贩,大声的问道:“是什么人敲鼓啊。”
喊话那人回道,“听说是个老头,自称什么怀古先生。”
小贩不知怀古先生是何人,但卢彦伦和郝处俊,对这个名字可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