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石皱皱眉头:“去年停工的时候可是签了契约的,他还拿了一冬的工钱,今年说不来就不来,也太不讲忠信了。”
“这你倒是误会二郎了。”刚回话的那人,呵呵一笑道:“他昨儿来了趟昭陵,跟那高总管讲明了详由,也把工钱一文不少的还了,二郎是个忠厚的人,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舍不得昭陵这么好的差事呢。”
说话间,外头突然有人喊着让出去帮忙收拾肉去,屋中几人笑嘻嘻的起身,知道今儿又能打牙祭了。
晚些时候,昭陵被肉香味笼罩,劳工们聚在一起,一边吃着肥美的羊肉,一边听着高士升的训话。
王安就在旁边站着,看到了他,劳工们心里头也都清楚了,今儿这肉是谁给的,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挑明,因为他们不想让那位大方的李殿下,因此再被小人去告黑状。
翌日,吃完饭后,张二石带着手下的工人,有说有笑的往山上去,快走到山腰处时,从上面缓步下来两人。
本说说笑笑的众人,神情立马变得肃穆,一个个闪到一旁,低下脑袋默默作揖。
“弟兄们辛苦了。”
李承乾笑呵呵的招招手。
没人回答什么,包括张二石在内,神情变得更加紧张,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腰压的更低。
李承乾从他们跟前走过,然后突然驻足停下,转身看了一眼,莫名又折返回来,站到一少年跟前。
这少年看着不过十六七岁,脸上的稚嫩还未散去,一抹晨光打在脸上,映的绒毛纤毫毕现。
他穿着身粗布衣裳,肩头衣袖处打着两三补丁,身材不算消瘦,但也不算结实。
此时,这少年已经不敢喘气,他憋的脸色通红。
李承乾笑着问道:“你多大了?”
“回……回李殿下,小……小人……十……十……十九。”
古代年龄以虚岁算,十九也就是十七,这个年纪在后世,大多数人还正在学校无忧无虑呢。
李承乾拍拍他的肩头:“把鞋脱了。”
看着破了个洞的右鞋,少年不知所以,胆怯的把鞋脱掉,露出一双泛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