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茬过后,李承乾又在宫中住了五日,每天除了早晚请安之外,皆都在秦王府中待着。
在这五天中,放在书架旁的木箱,一直没有干过,当水分蒸发之后,李承乾就会让程良骏去打水,然后将箱子前后左右,再泼的湿哒哒的。
木头遇水,本就容易发腐,这箱子虽然刷了防水的藤漆,但也架不住天天被人用水泼,五天的时间,本是朱红色的箱子,变成了介乎于咖啡色和黑色相融的颜色,同时,还散着一股腐味,自那股腐味之中,隐隐还有股独特的味道。
李承乾蹲在箱子前,将脸凑过去,吸了吸鼻子,随即站起身将程良骏唤来,准备和他一起抬木箱。
“殿下,我来就是。”
程良骏说着又将腰弯下,李承乾赶忙道:“泡了这么些天,这箱子禁不住蛮力了,你抬前边,我抬后边,动作要轻,别给弄散架了。”
程良骏点点头。
二人随即各自蹲下,紧抓住下底两角,一声吆喝后,合力将箱子抬起,转放至前厅的坐榻前。
两扇朱红色的屋门朝外敞开着,一道道光柱洒进来,刚好将坐榻的这一块区域笼罩在内,跟屋中其他地方比起来,这一处位置光照更足,温度也更加的高,就连脚下的地板都有些烫脚。
李承乾绕着木箱转悠两圈,仔仔细细一番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将前厅内堂的窗户全都给关上,在跟李世民说过后,便和程良骏离开了皇宫。
出了大内,也没直回昭陵,而是去了西城,去了西城最乱的一坊:归义坊。
住在这归义坊的,基本都是胡人,既有突厥人,也有西域人,还有不知从哪跑来的蓝眼睛金头发的人,昆仑奴也有不少。
不同的习惯,不同的语言,共同造就了这一坊,使其成为了长安城中有名的腌臜藏垢之地。
马车刚一穿过坊门,李承乾就感受到了一种被窥视感,就像是草地上的兔子,被躲在暗中的毒蛇给盯上了似的,程良骏握紧手中的剑,一边小心驾着车,一边用余光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有震慑力,使得那些想要抢车的宵小不敢擅动,最终,马车安全到达一处小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