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父不服。”
皇帝的语气不觉间变得激昂,瞪着眼睛道:“打这天下,他是也出了大力,靠着这关中一地,又得保证百姓的吃喝拉撒,又要维系几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坐镇中枢是不比打仗容易,可说到底,他一天到晚,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这皇宫里头待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担心敌军会不会冲营,坐着吃饭的时候,不用忧愁会不会突的射来支暗箭。”
“可我呢,我转战四方,先是和隋军打,后来和刘武周打,打完了刘武周又和薛举打,平定后方后,再挥师南下,打瓦岗军,打窦建德,打王世充,打杜伏威,打萧铣,打刘黑闼,打沈法兴。”
“从西到东,从北到南,这天下,是我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我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
“凭什么就要给他,就因为他早出生几年吗?”
李世民拿起杯子来,仰头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将玉杯叩在桌子上,随着哐当一声,李二陛下接着道:“我打心眼里不服,程咬金,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他们也不服,于是,我和他开始斗,斗着斗着,我和你们大伯,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到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地步。”
“天下人只知道我在玄武门埋下伏兵,弑了兄杀了弟,可谁又知道,玄武门那一天,李建成他也做好了准备要杀我,他和元吉是带兵入宫的,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我很庆幸,庆幸在那一天决定动手,庆幸在那一天同样带着人,不然,我必死无疑。”
“所以,玄武门之变,是为父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李世民语气渐渐平复,再看看李承乾和李治,又问道:“那你们知道,为父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又是什么吗?”
李承乾和李治不约而同将脑袋低下一分,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