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低下头,不吭声了。
张星火心知不该直接戳人家心肺,轻咳一声,又问一遍:“找我什么事?”
李含章把刚才在巡防署的所见所闻仔细说了。
张星火从头到尾默不吭声,连肩膀都没晃动一下,就剩茶杯在手中转个不停。
李含章说这一大段,嘴都说干了,动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了下去,然后胡乱抹了抹嘴,一脸期盼地盯着张星火,等他说话。
张星火看他一眼,道:“这事至少有三个层面,你想听哪个层面?”
李含章不悦道:“你废什么话,我都想知道。”
张星火轻哼道:“你不是一向嫌我啰嗦吗?我倒是舍得说,怕你舍不得听。”
李含章凑近笑道:“生气了?还在怪我坏你和嫂子的好事?”
“怎么会!你来得正好呢!”
张星火脸上的笑容挺渗人的:“你是不知道,女人猛于虎,吃人不吐骨头。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只怕全身骨头都要化了。好心奉劝你一句,这辈子离女人远点。”
李含章笑道:“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打一辈子光棍?”
张星火道:“你不听我的,还不是会打一辈子光棍。”
李含章根本不屑一顾:“要是咒人管用,世上早就没活人了。别扯了,说正事。到底哪三个层面。”
张星火低下头,斟酌道:“这桩私盐案明显涉及齐大小姐,恐怕有人希望借此事扳倒齐老将军,重新夺回兵权,其实箭指上任不久的江城会吴会主……”
李含章打断道:“江城会那些破事关我一个小人物什么事,我就关心私盐案。”
张星火好生无语,自顾自道:“就算能够扳倒齐老将军,兵权回到谁手中那还很难说,所以就需要把吴会主给拖下水,于是从许主事开始着手。”
李含章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你办齐大小姐,许主事一定会阻止,于是他给了人家攻讦的口实。以你和齐大小姐的关系,你不办她,人家就会攻讦你,许主事要保你,就会被你拖下水。”
张星火掰着指头道:“你查盐案只是第一层,上面是巡防署的权力斗争,有人想要推倒许主事。再上面那就涉及江城会的权力斗争了,有人想要推倒吴会主。”
李含章差点被他绕晕,迟疑道:“你是说,我会把许主事拖下水,许主事会把吴会主拖下水?”
张星火嗤嗤笑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众口一词地推举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如果说吴会主是颗蛋,你就是蛋上的那条缝,引得苍蝇去叮。”
李含章骂道:“你才苍蝇呢!你全家苍蝇。等等,吴会主和许主事为什么也会意属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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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好歹还算是自己的棋子。”
张星火摊手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总比放上别人的棋子强。也说明吴会主的位置尚未稳当,否则不会连换其他棋子都做不到,被迫在你和别人之间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