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指挥使仰头道:“杨某耳朵不好,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吴子魔双拳捏紧,双肩剧颤,近乎疯狂地挥拳吼道:“你真不怕断粮吗?”
杨副指挥使不屑地撇嘴,张开五指,扬手迅落。
头前那名斧手踏前一步,扬斧一通乱砍。不是冲着颈子,而是冲着躯干。
抬斧那一刻,吴子魔惨嚎一声,嘶声叫道:“我的儿啊~”
斧在左右挥,人在地上滚,口中呜呜叫,浑身飙着血,刑台片片红,一时死不了。
杨副指挥使抱臂弹指,脚踩拍子,仿佛正欣赏奏乐,还在悠然自得地应和着韵律。
马玉怜本来挺恨吴子魔的,这会儿倒有些于心不忍了:“杀人也就罢了,还是应该给个痛快。”
风沙一直盯着吴子魔,神情莫明地道:“你看他都瘫了,哭得撕心裂肺,说明他真的很痛苦。”
马玉怜伸头往对面屋檐上看了一眼,小声道:“他,他也是活该。他虐杀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人的痛苦。”
风沙淡淡道:“他明明知道全家操之人手,居然跑来威胁。现在如此痛苦,说明他并没有冷酷到可以无视血亲,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不服软?”
马玉怜完全追不上主人的思路,不由愣了愣,迟疑道:“他,他知道服软根本没用,干脆硬扛到底?”
风沙哼道:“就算没用,他也不会连试都不试一下。落水的人一定会去抓最后一根稻草,这是人性。”
马玉怜似懂非懂地点头。
风沙又哼道:“这证明他根本做不了主,全然是别人豢养的一条狗,哪怕被人当面虐杀狗崽,他也挣脱不了主人手中的狗链子,想扑上去咬都不行。”
马玉怜恍然,居然生出些许怜悯之心,转念想到昨晚闽女的遭遇又觉得活该,忍不住问道:“这条老狗的主人会是谁呢?”
风沙心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所以你还在这儿干嘛?让雪娘派人跟上去,看他去哪,又是找谁。”
吴子魔和黄刺史一样,都是别人落下的棋子。
这枚落子明显是针对李重,不是针对他。
说明那个未知的对手跟他一样,直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