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百家争鸣,最出名九流十派,除了赌家名不上榜,尚有盗家不在榜上,不在榜上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寒天放和寒天白就出身盗家,且是盗贼世家,家有家训:盛世盗财,乱世盗墓。
换句话说,寒家家传有两套盗技:一则盗财,一则盗墓。前者上天,后者入地。
寒天放确实是个很高明的盗墓贼,却是做不来飞贼,那是他弟弟寒天白的活计。
倒不是说他轻功不够好,轻功不好怎么躲避那些恶毒之极的防盗机关?
兄弟俩所学的身法侧重不同,一如泥鳅钻洞,一如飞鸟惊鸿。若是两者掉个,飞鸟入泥,泥鳅上地,结局可想而知。
寒天放在地下,如鱼得水,一到瓦上,如鱼失水。
他太习惯狭窄幽闭的环境,一处光天化日,街上车水马龙,河上群帆竞渡,他从身体到心里都不习惯,不免战战兢兢。
于檐上、于窗外边挪边探,端得小心翼翼,生怕被街上,被船上的人瞧见,紧张得后颈毛倒竖。
在顶上找了半天,奇在没有一间房有人,也好在没有一间房有人,省得他挨个确定雪娘在不住。
刚从飞檐过了转角,到面河那一侧,隐隐约约有婉转诱人的女声从一扇窗内断断续续地透出来。
他当然很清楚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时候发出这种声音。
一时间黑发冲绿冠,差点破窗而入,来个抓奸在床。
恰好前方窗内传来银铃般的格格脆笑,这熟悉的笑声,正是雪娘。
说明正与人不轨的女人并非雪娘。
寒天放顿松口气,止住了强闯的冲动,翻去前窗潜近偷听,更试图偷窥。
倒要看看雪娘背着他来见什么人,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与此同时,飞仙楼斜对街,茶楼顶楼。
方宗花负手窗边,遥遥注视着挂在飞仙楼外檐的寒天放。
她一直觉得陈特使的手伸太长了,有些超乎寻常,所以怀疑滥权。
于是她特意动用了嵩陵主事的密奏权,越级上报于殿前司赵虞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