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易夕若更加提着小心,心知自己在此处的表现一定会巨细无遗地摊到风沙的眼前,可不能让风沙感到不爽。
钱瑛恰好这时回到易夕若的身边,凝视着抱着尸体乱晃的符尘修,嘴上道:“感觉有些不对劲。”
易夕若不动声色地侧开半步,轻声道:“应该是有人想给符尘修一个警告。她最近惹了什么人吗?”
钱瑛顿时不吭声了。符尘修还能惹谁?当然惹了风沙。
今天他把易夕若介绍给符尘修的目的便是想以利诱之,拉易夕若入伙。
他知道易夕若和风沙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所以入伙之前有些事情不能说透。
一旦入伙,那就由不得易夕若了。
为了不节外生枝,钱瑛略一思索,决定岔话,故作沉吟道:“死了人多少会有些麻烦。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易夕若摇头道:“死了人这里才安全。”
她希望自己时刻处于风沙的视线之内,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她一点都不怕钱瑛,但是怕死了风沙,所以毫不犹豫地把钱瑛给卖了,故意把钱瑛往沟里带。
钱瑛愣了愣,展颜道:“有道理。”心里居然还在夸赞易夕若果然冰雪聪明。
人家在这种地方杀了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溜走,肯定不会傻到留下来让崇夏会馆捉拿。毕竟这种会馆背景都很深,没有一个好惹的。
这叫做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那边,符尘修抱着花三的身体,从一开始的震惊震怒转为惶恐不安。
她知道风沙派晚娘于暗中保护花推官,想以晚娘为饵,诱他们上钩,赵义则将计就计,想以晚娘为饵,引开风沙的注意。
结果晚娘赤裸裸地死在她的面前,摆明是一种赤裸裸地警告。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赵义没少伙同钱瑛围着风沙到处点火,结果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遇上。
本来她挺畏惧风沙的,结果一次两次三次一直安然无恙,也就渐渐不怕了。
至如今,胆子越来越大。
午前,赵义传信告诉她:关闭杀猪馆,害她血本无归的大坏蛋是风沙。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报复,并且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报复地命令,然后在这里该玩玩、该乐乐,一点都不担心。
她习惯性地认为风沙会像以往一样不作任何反击,甚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直到当下,直到眼前。
抱着晚娘逐渐冷下的身体,看着那对死蛇般失去光泽的眼睛,她的眼前居然开始浮现风沙的眼睛。
幽幽地闪芒,隐约透着笑。像是讥笑,像是讥讽,更像冷笑。
或许是因为晚娘越发变冷的关系,她的手足不由自主地发抖,脸色也迅速冻得发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