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在废墟内外久久逗留,没有什么动作,多是盯着某处发呆,过一会儿又盯着另一处发呆。
终于走到最里间的残屋,他将怀中的小包掏出来捧在掌心,珍视许久,轻轻放置于腐朽碎断的床榻之上。
然后他也躺了上去,耳廓轻贴着小包,慢慢闭上眼睛。
待风沙离开的时候,隐里多出一堆小坟。
他心头一直承载的那些甜蜜、苦涩、悲痛交杂的回忆和情绪,似乎也一并留在了这里。
……
楚天万里无纤云,楚天南去水冥冥,楚天空阔不知归,楚天春色太多情……
风沙兴致盎然,大踏步引颈高歌,惹来道上旅人一片叫好声。
一架绿垂帘的马车沿道边缓行,一个梳着丫鬟发饰的貌美少女探头出帘:“我家小姐听了你一路楚天如何如何,现在想考考你,还以楚天起,就以你为题。”
风沙瞧她一眼,笑吟道:“楚天城外踏歌声。”
随着车帘掀开,车厢中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悠悠香息,他自认见多识广,也从没闻过这等独特的奇香,颇有凝神静气之妙。
虽未见其车主,仍是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端庄沉静的绝色丽人。尤其丫鬟貌美,姿色俱佳,更易让人联想其主之容姿是否更加出色。
怪就怪在竟是轻车简从,不怕路上遇危险吗?
想想他的情况岂非一样?甚至连车都没有。或许人家也有类似的缘故,所以并没多想。
听得风沙唱吟,貌美丫鬟咯咯笑了几声,一下缩头回去,又一下冒头出来,甜甜的道:“小姐说算你过了,许你搭个便车。”
风沙道了声多谢,扯着云本真跳上车板,肩并肩坐于车夫身侧。
风沙凑嘴到云本真耳边,得意道:“你看见了,我就说能搭上车罢~”
云本真娇笑道:“那是,主人最能耐了。”
貌美丫鬟又从车帘探出脑袋,问道:“先生夸了一路楚天,莫非就是楚人?听口音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