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去?
得先过娘亲、青爷那关。
再有……作为兄长,他还是疼爱妹子的,只是脸有些黑,倒也没说什么……
六月六。
李青一行人乘着自家商船,从水路向交趾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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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
汉王府。
亭下,朱祁锦耷拉着脑袋,对面,朱厚照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讲着从李青那儿淘来并加以改编安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见对面久久没音儿,他这才意犹未尽停下,抬眼瞧去,却见桌对面的朱祁锦已然睡着了。
“老朱,老朱……”
朱厚照上前摇晃他,“不是,你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我正给你讲我那峥嵘岁月呢。”
朱祁锦被晃醒,一脸无奈的苦笑道:“我不好奇了,不好奇了行吧,不要再讲你的那些峥嵘岁月了。”
“这是为何?”朱厚照不高兴道,“是不够精彩吗?”
“太假了!”
朱祁锦毫不留情拆穿,哼道,“就你还做海盗?大明水师岂会容你猖狂?呵呵!你尊重我了吗?”
“呃……那要不给你讲讲,我做山大王那些年?”
朱祁锦:“……回吧。”
“哎哎哎,这就伤人了啊。”朱厚照不爽道,“不是你说最近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让我帮你调作息的吗?”
“问题是……你讲的这些跟睡前故事似的,我本来就犯困,被你一讲就更困了。”朱祁锦拄着拐杖,并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道,“我去睡会儿,你……算了,随便吧,除了后院,随便去逛。”
“真够意思!”朱厚照一下跳起来,高兴得都想在朱祁锦胸口擂上两拳,吓得朱祁锦一个趔趄。
朱祁锦没好气道,“有话说话,别毛手毛脚的。”
“我看上你的马场了!”朱厚照说。
“……你是想骑我那几匹极品战马了是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溜溜。”朱厚照嘿嘿道,“我在这住不了多久,最迟明年这时候就走了,你我也算忘年交,别这么小气嘛。”
朱祁锦没好气道:“你是第一个说本王小气的人。”
说罢,取下腰带挂着的马房钥匙丢给他,“去吧去吧。”
“谢啦!”朱厚照拱了拱手,转身跑开……
望着他那撒欢的背影,朱祁锦好笑摇头:“都而立的年纪了,还跟个孩童似的,真的是……唉,好生让人羡慕啊。”
自打过了年,他便愈发力有不逮,有种时日无多的感觉。
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他下次来,还有,该不该让小辈儿知道他的秘密呢……朱祁锦心中惆怅,一时拿不定主意。
眼下的交趾,称得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
可朱祁锦知道,这一切多亏了大明海上贸易在此中转,朱祁锦更知道,能够决定交趾未来命运的人不是他的子孙,是李青。
因为李青可以左右大明朝廷!
想让自己这一脉保持长久的富贵荣华,让其儿孙知晓他秘密非常有必要,知道了才会有敬畏心,有了敬畏心才能长久。
这点,朱祁锦看得明白。
‘呵呵,我可一点不憨……你要是来晚了,我管你同意不同意,在临走时定要把你的秘密传给我的继承人,并让他一代代传承下去,嗯…,就这么定了!’
朱祁锦定下决心,心情变得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