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吧你。”李青抽走画轴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好笑道,“原来是这个,我还当是什么呢。”
朱婉清忙接过画,小心翼翼收起,这才在他面前坐下,托着下巴问:“李叔,你年轻时真长这样?”
“不信问你爷爷去。”
“我爷爷……”朱婉清怔了下,瞬间明悟过来,失声道:“这是我爷爷宣德皇帝的真迹?”
“那小子游手好闲,绘画水平倒是不错。”李青点头。
“那小子……”朱婉清呆了呆,旋即好奇心爆棚,看着李青双眼直冒光,这可是大明活历史啊!
这不比书好看?
李叔都承认了,那么也意味着终于可以问了……朱婉清清了清嗓子,问:“李叔,你是洪武十五年入的朝是吧?”
“书上我都写了,想知道看书去。”
朱婉清笑嘻嘻道:“看书哪有问叔来的直接有效呀?”
李青一瞪眼:“你很喜欢说俏皮话?”
“哎呀,您就说说嘛。”朱婉清将画轴小心放在一边,拿过李青面前的砚台、墨条,帮他研墨,“李叔您既然都让我知道了,还在乎些细节呀?”
李青伸伸懒腰,活动了下关节,哼哼道:“看在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的份儿上,准许你问两个问题。”
“就两个呀?”
“那算了!”
“别别别,两个就两个,您让我想想……”朱婉清沉思片刻,问:“李叔,您在洪武朝就封侯了,非开国功臣却封侯,足见太祖对您的看重、亲近,能说说太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豁~好家伙!”李青都给整笑了,“你是真敢问啊!”
“我敢问,你敢说吗?”
“你也不用激将,他都入土了,我还怕他不成?”李青失笑摇头,道:“他可不是啥好人,当初没少坑我,欺负我那会儿年轻,可劲儿吓唬我,连哄带骗加忽悠,还动不动就举剑砍人……”
李青忆起往事,越说越气。
你是真敢说啊……朱婉清都不敢听了,连忙道:“李叔您误会了,我问的是太祖如何,不是太祖对你如何。”
“他对其他人也不咋地,那叫一个刻薄寡恩……”李青又是一阵吐槽,才进入正题:“论功绩,纵观历朝历代,太祖皇帝绝对能进前五,努努力,保五进三吧!”
顿了下,“不过,论治国……就稍逊了些。”
“太祖还稍逊呀?”朱婉清不服,“谁能跟太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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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就有比太祖好的,就拿朱老四……咳咳,太宗要优于太祖一些。”李青道,“其实太祖在施政方面,有不少地方都太想当然了,尽管他是操的好心,比如他大力推行的户籍制度……
性格方面,他刚愎自用,乾纲独断,极少有让他听得进去话的人。”
李青话锋一转,又道:“太祖一朝薄税养民、整肃吏治、巩固边防、重视农耕……”
“我说的稍逊,是相比他的洪大武功,并非是说太祖文治不行。”李青道,“历代开国皇帝,论出身,太祖可以说是垫底的存在,可若论法统,太祖得国最正!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李青语气敬佩:“太祖终结了那个百姓不如牲畜的时代,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
“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朱婉清虽一介女流,仍感到热血沸腾,满脑子都是:太祖威武!
她不满的说:“太祖皇帝这般伟大,你还那么说他……”
李青笑了笑:“可那也是他啊,太祖皇帝伟大,但他也有诸多缺点,你若只愿听歌功颂德,那也没问我的必要,听文人士子说岂不更好?保准听不到一句难听话。”
“也是哈。”朱婉清讪讪点头,“那…太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