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朱见深枕着胳膊,望着头上帘帐神游太虚。
贞儿趴在他胸膛,听着他那‘砰砰’的心跳,眼神还拔着丝。
“皇上有心事?”
“嗯。”朱见深吁了口气,回过神儿,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贞儿撇撇嘴:“要是这都看不出来,那皇上白宠臣妾了。”
朱见深不禁莞尔,接着又是一叹:“却有些烦心事,朕这舒心日子怕是到了头啊!”
“哦。”
贞儿没有问具体什么事,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问政事,不过,她也隐隐知道一些。
“皇上何不等到永青侯回朝,再做决策呢?”
“朕堂堂天子,岂能事事让人拿主意,没一点主见?”朱见深叹道,“再者,他这次后就下野了,朕也得提前习惯他不在的日子。”
贞儿沉吟道:“皇上若是强留,他未必真就抗旨不尊。”
“呵呵……那厮什么脾性你又不是全然不了解,唉,罢了。”朱见深苦笑道,“他也不容易,伺候了几任帝王,得罪的人也不老少,就让他过个安详晚年吧。”
“皇上仁德。”贞儿咕哝道,“可是,仁德吃亏。”
朱见深呵呵一笑:“朕的仁德可没几个人享受到,来,让朕再仁德你一次。”
“别了,歇歇吧。”贞儿忙握住他的大手,道:“皇上也别老在臣妾这儿留宿,话说,为宗室开枝散叶也该提上日程了呢。”
顿了顿,“宸妃真的挺好。”
“误不了,不过朕眼下还真没什么享乐心情。”朱见深没再继续,“行了,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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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奉天殿。
君臣之礼后,群臣各自回班,不过暗自都提着小心。
他们知道,年前的那事儿,不会就此作罢。
果然,却见皇帝瞟了万安一眼,后者立即出班,恭声道:“臣有本奏!”
你他娘最好悠着点儿奏……群臣紧张的看着万安,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万安也没让他们失望,张嘴就直奔主题:
“皇上,朝廷冗员浮杂问题,必须遏制,刻不容缓!”
见状,吏部尚书尹旻双眉一拧,便要出班,然,刚跨出半步,便见皇帝开了口。
臣子是不能打断皇帝说话的,他只能悻悻回班。
只听朱见深说道:“这话可有根据?”
“有!”
万安从袖筒里取出一封奏疏,“请皇上过目。”
站班太监走下玉阶,转呈给朱见深。
不过,没人在意这封奏疏,都明白这不过是作秀而已,哪怕是一封无字奏疏,皇帝也能来个无实物表演。
果不其然,朱见深只看了片刻,便猛地一拍御案上的纸镇,怒道:“云..南方面政令执行如此差劲,不可不治!”
群臣:“……”
要说,朱见深下手角度真够刁钻的,奉天殿上百余号人,愣是没有一个云...南的,这就使得群臣的逆反情绪,极大程度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