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一个‘难’字能够表述?
小丫头见娘亲如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爹爹,我不要做公主了,咱们就在这儿住吧?”
她无法想象,以后离开爹娘,且还不能见大哥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煎熬。
比李叔抽她都要难受!
“爹爹,你……你想回去吗?”
朱祁镇摇摇头,温声道:“爹爹只想做你的爹爹,不想做你的父皇。”
顿了下,脸色严肃起来:“这件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谁也不能告诉,包括你那什么大哥哥,不然我们一家都要倒霉。”
钱氏认真补充:“轻则,囚禁至死,重则…意外身亡!”
“啊?”朱婉清惊诧的长大嘴巴,讷讷道:“皇帝要杀我们一家?”
她果然聪明,一下就明白过来,且抓住重点,却也有些不敢置信:“爹爹,你不是皇帝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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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父异母的大哥而已。”朱祁镇淡淡道,“即便是亲兄弟,事关皇位,人家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我们岂不是……时刻都会有被人杀的可能?”她害怕极了。
朱祁镇道:“只要你不大嘴巴,我们便不会被发现,你李叔会保下我们;
还有,不要有什么优越性,咱们只是来投奔人家的,以后别再刁蛮任性了,没人有义务惯着你,切记!”
“是,女儿……记住了。”小姑娘讷讷点头,强烈的落差感,以及恐惧,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伤心极了。
朱祁镇叹了口气,道:“小钱,你劝劝这孩子,我去走走。”
“嗯,好。”钱氏点头答应,将女儿搂在怀中,“婉清,你别怪你李叔,要不是他,就没有咱们一家,是他孤身闯千军万马中,历经苦难才把你爹带回来;
娘能从深宫逃出来,和你爹相聚,也是全靠他运作。”钱氏叹道:“常人有退路,爹娘这样的人没有退路,是你李叔硬生生给咱们开辟了条后路;
你可知,这其中他冒了多大风险?”
…
“舒服了。”李青哼着小曲儿,手里柳条甩的啪啪响,整个人念头通达。
来到前院,朱高煦正在跟着小老头锻炼,还一口一个大兄弟,毕竟俩人看着……差不多。
看得出来,小老头已经有些烦他了,好几次都差点儿没忍住,要给他来上一下。
李青连忙上前,拉住朱高煦:“歇歇吧,走,喝一杯去。”
朱高煦有些不太情愿,但拗不过李青,被他拉着去了凉亭。
“酒呢?”朱高煦左右看看,纳闷道,“不是说好喝酒的吗?”
“……你还真喝啊。”李青翻了个白眼儿,“没看出刚才我师父要揍你吗?”
“呃…呵呵……”朱高煦挠了挠头,不可思议道,“那小老头真是你师父?”
李青点头:“这还能有假?不是……你该不会想着长生不老吧?”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好奇。”朱高煦还是自知之明的,他好奇道,“瞅着他也就跟我差不多,风一刮就到的样子,真比你还猛?”
李青好笑道:“就这么说吧,昔年你最巅峰的时候,百十个你加起来都打不过他,这还是保守估计;
即便是现在,他揍我一样跟揍小孩儿似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他多厉害!”
“这大兄弟可真够牛的。”朱高煦咂了咂嘴,“我还以为你是让着他。”
“……我不会还手,还不会跑吗?”李青无奈道,“可事实就是,我连跑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