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艳阳天,冰雪一点点消融,一点点浅薄,最后化作清水,沉于地下。
终于……过年了。
除夕这天,应朱允炆要求,家里依旧贴上了春联、门神,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这一天,天气晴朗。
这一天,朱允炆气色很好。
明媚的阳光,消除了心中阴霾,大家笑口常开。
阳光下,一家人团团坐,桌上摆着瓜子蜜饯,开着茶话会。
这一天,大家的笑容比一个月都多,讲述往事种种美好。
到最后,所有的美好都融于夕阳,还有太多来不及讲,却已到终章……
除夕夜,
不守岁。
朱允炆静静躺在床榻上,面容祥和,他苍老的脸上满是坦然、释然、欣然……
跟他截然相反的是,站着的几人。
朱祁镇手中红包被攥得变形,红了眼眶。
小老头不复往日洒脱,他沧桑的眼睛浑浊了些,腰也佝偻了些。
李青不悲不喜,面色木然,他很沉默。
“师父,您是长辈,没有长辈给晚辈守灵的道理,回房休息吧。”李青上前,轻声说。
张邋遢没说什么,轻轻推开李青扶他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灵堂还没来得及布置,屋子保持着朱允炆生前模样,李青、朱祁镇为其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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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可有的人却留在了昨天,留在了去年。
大年初一,二人搭把手布置了灵堂,朱祁镇夫妇一身缟素,披麻戴孝。
朱允炆很低调,并无什么关系网,灵堂清净。
大年初二,李家子嗣先后赶来吊唁。
新一代曹国公亲自赶来,敬献挽联,逗留许久,说了许多节哀顺便之类话,才悲痛离开。
李父也领着儿子过来吊唁,且哭了一阵儿。
再之后,便盖棺定论了,盖棺定论之前,朱祁镇将自己硕果仅存的那件龙袍,穿在了朱允炆身上。
小老头不见了踪影,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直接就消失了。
不过李青并不担心,小老头绝不是那种心理脆弱的人,他离开,肯定有他的理由。
七日守孝期,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