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吧。”朱祁镇闷声说,但显然听不进去。
李青解释道:“其实三成的贸易赚的就不少,因为市场变大了,但也正是市场变大了,所以参与海商的人,较之刚开始那会儿多了太多,
七成看似很多,但均摊过后,也没剩多少了。”李青道,“朝廷独占三成,天下人分七成,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试问,赋税比例才多少?”
朱祁镇摇头:“这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但殊途同归。”李青道,“皇上你压榨的太厉害,他们就会从其他地方弥补损失,到时候又是一大堆事,
况且,让利于民间,总的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呵呵。”朱祁镇冷笑:“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李青眉头一蹙,不解道:“皇上何出此言?”
“让利让利,你知道朕欠了多少钱吗?你知道吗?”朱祁镇情绪激动,“你算过朕要还多久吗?”
他有激动的理由。
一代人还五代人的贷款,能没压力吗?
朱祁镇还想着做大做强呢,按李青这个说法,他不知要还到猴年马月去。
“你咋就这么爱钱呢?”李青气道,“大明江山都是你的,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朱祁镇更气,“宝钞的债要不要还?
军队要不要养?
赈灾要不要振?
俸禄要不要发?
来来来,你告诉朕,没钱行不行?”
“你看你,咋又激动上了。”李青苦笑道,“这个皇上大可放心,赋税加上三成的海上贸易,绝对够使。”
朱祁镇反驳:“但朕不想一辈子都在还钱,朕想给子孙多留点儿家底,有错吗?”
“……”李青无奈,其实朱祁镇也不算错,但有句话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对官员压榨太狠,终究不是件好事。
奢求官员安安分分做事,俸禄之外一文不贪,赋税一分一毫的上缴国库,这完全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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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行的是,在官员勉强接受,又不至于使坏心眼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然后施行下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朱祁镇嫌钱少,不乐意干,李青只好做出妥协。
“皇上,你想要几成?”
“九成!”
“……好好说话,跟我就别玩折中那一套了。”李青无语。
朱祁镇脸上一热,悻悻道:“朕七他们三,这是朕的底线,没有商量余地。”
“你要的太多了,这样会出事的。”李青皱眉道,“四六吧?”
“不行。”
“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李青劝道,“如今局势大好,别因小失大。”
朱祁镇纠结半晌,不情愿道:“好,朕给先生你个面子,六成就六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