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我朱文吧。”朱允炆说。
“哎,朱文…。”李景隆全然不见了昔日的热情和亲切,满脸羞愧,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当年……”
“都过去了,我现在就是一平民,”朱允炆温和笑笑,“当然,你若愿意,还可以像之前那样。”
李景隆想起在梨园说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我真该死啊!
许久,他愧然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早就释怀了。”朱允炆笑道,“现在这个结果皆大欢喜,你不必自责。”
李景隆唏嘘半晌,无语凝噎。
表亲,表亲,不是李青的表亲,是我李景隆的表亲啊……李景隆泪光莹然,良久,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兄弟,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有吃有喝,生活乐无忧。”朱允炆笑着说。
“是当哥的对不住你。”李景隆终究是没崩住,哭出声来。
这厮太过感性,一大男人却酷爱哭鼻子。
李青起身走出凉亭,给表兄弟腾出叙旧的空间。
他之所以向李景隆坦白朱允炆身份,是为了救赎李景隆,同时,也是为了朱允炆考虑。
朱允炆想在这里度过余生,他们相认的话,即便有天自己走了,也有人帮着照拂他。
……
许久,李景隆走到李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谢谢你了,老弟我心中数十年的刺没了。”
“他现在很好,你不要想其他,就这样保持现状,对他是最好的。”李青叮嘱。
“明白,我都明白。”李景隆点头,“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儿,心里敞亮着呢。”
“你明白就好。”李青点头。
李景隆笑着走了,步伐轻快,仿佛一下年轻好多,腰背挺了起来,手中的拐杖都成摆设。
李青亦是一脸欣然。
回到凉亭,朱允炆正品着茶,见他过来,笑着打招呼:“师兄。”
“嗯。”李青坐下,“事先没跟你商量,是师兄冒昧了。”
“哪里话,不要紧的。”朱允炆笑道,“师父终有一日会厌倦,我这个做弟子的不争气,以后师父想去游览大好河山,只能仰赖师兄了;
师弟没什么本事,只能帮师兄守着这里。”
“嗯,嗯?”李青回过味儿,惊诧道:“你…都知道啦?”
朱允炆点头:“师父告诉我的,他日师兄若要重返朝堂,必须要有个帮忙的,我在这儿守着,以后可以帮师兄搞定身份、户籍难题,以及这永青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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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心中一暖,又一酸,他还道是朱允炆是出于落叶归根的心理,才选择留在这儿,不曾想竟是为了自己。
“你不必如此。”李青说,“还有李景隆呢,真到那天,你跟师兄一起走便是。”
朱允炆却道:“多留一个人,多一道保险,我在这儿总归是好的,再者,你的事情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