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回到侯府时,已经是下午了。
近百日不见,三女仿佛又老了些,李青有些伤感,他明白,距离真正的离别不远了。
这一天早晚会来,具体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只能珍惜当下。
叙了小半天旧,晚上,李青洗了个热水澡,回房给三女渡过真气,躺在大床上,给她们讲故事。
说说笑笑,她们先后入睡,李青按捺住繁杂的思绪,也沉沉睡去。
次日。
李青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的噪杂声,缓缓睁开眼睛。
“先生醒啦。”婉灵笑道,“好多个大人都来了,说是让先生施以妙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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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忘了还有这茬。”李青起身,在婉灵的帮助下穿上长袍,用温水洗漱一下,走出房间。
十月份的天,北平已经有些冷了。
一众大臣要上早朝,穿的格外厚,此时太阳升起,气温逐渐上来,一个个额头冒汗,一半是热的,一半是急的。
百日之期已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想到寒气深入骨髓,他们就头皮发麻,那种极致的瘙痒,他们打死也不想再体会了。
~
一群人下早朝就来了,等了大半时辰,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李青盼了出来。
“李尚书。”
“见过李尚书。”众人起身上前。
李青团团一拱手,笑道:“诸位少礼,请坐。”
众人坐下。
蹇义开门见山:“李尚书,该进入第三阶段治疗了吧?”
人越老,越惜命,在生死大事上,蹇义也不和稀泥了。
李青爽快答应:“那就先从蹇尚书开始吧。”
“如此,多谢。”蹇义欣喜,当仁不让地第一个接受治疗。
李青打开针盒,取出银针消毒,而后针灸……
扎了几针后,状若无意的问道:“蹇尚书,江南走私的情况还存在吗?”
蹇义一怔,面露尴尬道:“这个……本官知之不详,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谁知道呢。”
李青笑笑,又问道:“关于走私,蹇尚书怎么看?”
你好好扎针行不行,老头子我还没活够呢……蹇义强忍着吐糟的冲动,干笑道:“这个……开海还是有诸多好处滴,圣明无过皇上,皇上不是都说朝廷要开海禁吗?”
上来就拿皇帝做挡箭牌,不愧是老混子……李青腹诽一句,没有再问。
从蹇义的反应来看,情况并不严重,至少这群人知道遮掩,从心里上认为自己做得不对。
李青安静针灸,蹇义也松了口气,气氛和谐。
半刻钟后,李青提笔写下一副药方:“按方抓药,每日服三次,七日便可彻底消除寒气。”
“多谢李尚书施以妙手。”蹇义起身感受了下,赞道:“李尚书真是华佗在世,本官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是你心理作用,其实不治也没关系……李青谦虚笑笑,“下一位。”
夏原吉上前,“有劳了。”
“夏尚书客气。”
……
忙碌了一上午,总算是把这些人打发了,李青吃了个午饭,去兵部衙门逛了一圈,打完卡,回来躺尸。
次日。
一大早,朱瞻基就来了。
李青也是没了脾气,想睡个懒觉咋就这么难呢?
“啥事儿啊?”
“青伯,出事了。”朱瞻基道,“吏部尚书蹇义,内阁学士杨士奇,刑部右侍郎杨勉……下了大狱。”
“好家伙。”李青幸灾乐祸道,“上次坐牢的病根儿刚祛除,他们又迫不及待地进去,真不知这牢里有啥好的。”
朱瞻基无语:“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我还哭不成?”李青翻了个白眼儿,“让我猜猜啊,嗯……他们是不是因为海禁的事儿,进的大狱?”
朱瞻基面露震惊:“青伯你真是神了,这你都猜得出来。”
“小意思。”
“那你有办法吗?”
李青摇头:“他们自己找死,我干嘛要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