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县此言我不敢苟同,”林铭球转回了头,目光严肃地说道,“熊文灿乃国之大害,弹劾他本就是我御史之责,我尽自己的职责,有何不可?”
“城破?城破又如何,我是皇上派到这里来的巡按御史,既然到了这里,我就做好了城破身死的准备,无非就是为国尽忠罢了。”
“在我死之前,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熊文灿的真面目,要让皇上知道熊文灿是国之大害,我林铭球死也要把真话说出去。”
林铭球不再停留,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阮之钿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良久之后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林铭球差在什么地方了。
自己想了一步,人家想了好几步。
守城的确不是林铭球能够做得到的,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两个文官想要保住城池,基本上不可能,能不能守住还要看那些武将。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焦急也不能解决问题。
真跑到城头上去指挥,很可能会做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把事情交给那些武将去做,让他们去尽自己所能。
写奏疏,说白了就是林铭球给自己留的后路。
如果自己没死,这份奏书就是功劳。一旦城池被攻破,自己死在了这里,只要提前安排了人混出去,将这份奏书送出去,那就是忠臣绝笔。
一来可以青史留名,二来也可以给家人争一个好待遇。
无论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父母,都会受到皇上的封赏,用自己的一条命换自己家人的前程,换自己在士林的名声,足够了。
即便将来儿子长大了,把自己的名字报出去,士林之中哪里不尊敬着?自己就是绝对的政治正确,获利颇丰。
林铭球选择了自己获利最大的方式。
自己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