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灵脸微微一沉,赵云霞这又是搞哪一出?
纪永菲抹一下眼角,说:“你也是知道,我爹和我哥都到县里做活去咧,我娘就一直偷偷和我外奶家来往。来往也就算咧,反正我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儿我那新过门不长时间的妗子来我屋里,特意叫我娘把我支出去说话。
我就知道我这个妗子肯定没有啥好事,果然,我那妗子和我娘说,想把我说给她屋里的一个亲戚家的娃,那个亲戚是个财主。我娘一听男方是财主屋里,非常高兴,立刻说这事都不用问我爹,她就能做主。”
纪永灵笑了,赵云霞是记吃不记打啊,这种儿女说亲的大事,她一个人能做主?虽说这些年来纪满囤一直忍让着赵云霞,但这可是男权社会,纪满囤又没死,这种大事,她一个人能说了算?
纪永菲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苦涩,接着说:“然后我那妗子吭哧半天才说,男方的喔娃是个‘麻子’,是七岁那年遭“天罚”出‘花花’(天花)留下的。我娘一听是个‘麻子’,有些犹豫。
但是我妗子说,男方给的聘礼高,要是能说成这事,还会给一大笔谢媒钱。她希望我娘能考虑考虑,毕竟我舅娶她的时候,还拉下了几两的外账。我娘一听我舅的外账,二话不说,就拍板,说一定让我爹同意这门亲事。”
纪永灵听得眉头紧锁,赵云霞真是糊涂啊!
虽然经历过天花能够活下来,哪怕留下一脸麻子,都已经是极其幸运了。历史上也有着名的麻子皇帝,但是普通财主怎么能和权力顶端的皇帝相比呢?况且,纪永菲正是年少爱美的时期,怎么能接受以后同床共枕的男人是一个大麻子?
而且,纪永菲妗子有没有隐瞒男方其他天花后遗症,未尝可知。
纪永灵双肩无力地塌下去,喃喃道:“你说,在我娘的心里,是不是谁都比不上我外奶家重要?哎,我娘这辈子就是欺负我爹对她太好脾气,也不知道我爹耳根子会不会软,听了我娘的?我娘不如直接把我卖给官老爷家做丫头换钱,给我舅他们还账算咧!”
纪永灵拉过纪永菲的手,拍拍,安慰道:“嫑胡乱想,二婶还不至于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