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力气,只能虚虚地握住她的手指,只要她轻轻挣扎,便能挣脱,可纳兰镜闻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镜池的手有些颤抖,光是这个动作便已耗费他极多的力气,他含水的眸子凝望着纳兰镜闻,低地哀求道:“王爷……不要……”
看他这恐惧害怕的模样,纳兰镜闻便知晓,他应是又误会了她的举动。
镜池确实误会了,他跪在纳兰镜闻必经之路,求纳兰镜闻同意自己跟随她,说是恳求,其实也是拿自己的身体作要挟,赌纳兰镜闻会不会心疼他而留下他,已经算是冒犯了纳兰镜闻,所以在他看来,纳兰镜闻如今的举动,应是盛怒之下的惩罚,就算是让他赤裸着身体在雪地中罚跪也不为过。
于他来说,男子的清白对他并不是那般重要,他是神域的人,自然不会像凡间的男子那般看重清白。
可是……
可是不知为何,他一想到会被纳兰镜闻之外的人看到身子,便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第一次,他想要忤逆纳兰镜闻。
他可以不要尊严,也不要清白,可是他……
不要……
至少不要这样……
“王爷……”
他声音愈发颤抖,细听还带着丝哽咽。
镜池第一次在纳兰镜闻展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晶莹的泪水从眼尾悄然滑落,留下一抹殷红,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刺眼。
纳兰镜闻心中微滞,一股躁意从胸腔蔓延开,不想去看镜池那破碎的面容,可嘴上又不饶人,“不要?威胁本王时倒是大胆得很,如今知道害怕了?”
纳兰镜闻在看见他一人跪在雪地之中时,是有些生气,可很快又平复下来,镜池毕竟是她捡到了,自己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说到底还是自己逼他逼得太狠了。
可是这榆木脑袋不懂得变通,只知道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也不用玄力护住自己的心脉,若是她真的晚到一会儿,又或者是她铁了心不让他跟着去,他是不是当真会任由自己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