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年了,吏部衙门不但从来没有一本折子上呈天子,且那曹参的政绩考核,还年年皆为良。”
“如今朝廷震荡,舆情失控。你这位手握大权的户部左侍郎,还能脱得了干系吗?”
似乎已几分醉意,揉了揉太阳穴,“还有……”
“咱不论其余诸地,仅仅京城,百姓们天天嘴里议论的都是什么,相信你也有耳闻。”
“说什么,我曹牧门生弟子遍布朝堂,把持朝政一手遮天。”
“说什么,那吏部衙门,就是我曹家的吏部。”
“又说什么,因为你吴正德乃是老夫的门生,对澄州太守官官相卫包庇纵容,才导致了如今之民变。”
“甚至那些闲言碎语中,就连你是如何听从老夫的唆使,又是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协通吏部下属一众官员,篡改澄州府的政绩文书卷宗,都说得绘声绘色。”
“如此一来,看似区区一个澄州之案,却着实已将我曹家,以及整个吏部衙门,推到了风口浪尖,架在烈火上炙烤。”
脸上几分唏嘘,“这便是造化弄人呐……”
“你吴正德千算万算,绞尽脑汁的一招妙棋,反倒被别人轻松加以利用,便成了捅向你自己心窝子的一柄利剑。”
“如今的局面下,那狂妄小儿,会不会削爵罢官,会不会惹来牢狱之灾甚至杀身之祸,谁也不好说。”
“毕竟那小儿,此举的确已彻底将自己置身险局再无退路,太后老祖宗那一关,属实凶险无比。”
“但是你吴正德……”
又揉了揉眼眶,似乎有些疲惫,一声长叹,“事态已至此,你这吏部左侍郎的位置,是肯定坐不下去了。”
“明日便给陛下上个折子,辞官告老,回临州颐养天年去吧。”
“陛下面前,老夫也自会去替你求个情,如此,也就不枉你我师生情分一场。”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老夫琢磨着,也是时候连夜拟道折子,恳请陛下立即下旨严查吏部失职之罪,甚至引咎请辞相位,交出吏工农三部职权。”
“圣上定然不会允准,但老夫总得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否则,那岂不是便真成了百姓悠悠众口中,把持朝政一手遮天的权臣?”
刹那间,吴正德脸色唰的一下大变。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