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顿时眉头微皱,“吴正德?”
可略微思虑,也只是面无表情一摆手,“叫他走吧……”
“就说老夫近日身体抱恙,闭门谢客。”
曹三领了命,自然见礼之后便匆匆退下。
而这时,曹牧才不紧不慢,当着那中年汉子的面,拆开那信封。
上等宣纸展开,只见上面,字迹娟秀如行云流水,却又丝毫不缺苍劲磅礴之气。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曹璟于临州望北而拜。”
“兄长所遇之变故,女儿咸已知悉。近日反复思虑再三,愈发心中唏嘘,甚感惶恐不安,些许愚昧之见,特告于父亲知晓。”
“其一,澄州之变,虽因春汛洪灾而起,且叛乱已平息,然兄长终难辞懒政乱政之罪,朝中自是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据女儿所知,澄州之河堤,南岸为士绅地主之地,北岸为百姓之田……”
“而户部每年拨付用于修筑河堤之钱粮,从未有所缺漏克扣,且此次春汛并非如猛虎之势不可挡。”
“可为何,南岸之堤固若磐石,而北岸之堤如草圩,坍塌如山倒,实属蹊跷,难以经受推敲。”
“其次,大康律令森严,百姓之田任何人不得随意侵占,即便涉及买卖,也当有州府文书。”
“更何况,天灾之时,非常之期,为何当地士绅富户,却胆敢冒着杀头之罪,大肆侵吞百姓良田,令人发指?”
“个中原委,更实在微妙。”
“因此,若女儿推断如实,按律兄长当属流放之罪!”
“父亲亦当心中有丘壑也!”
“其次,澄州之变,因楚国公王大人,大肆宣扬以致天下皆知,民间舆情沸腾,民怨四起,朝廷颜面扫地。”
“想必今日大朝会,文武百官定是群起而攻,大肆弹劾讨伐。”
“除此,或满朝文武,皆以为,那楚国公定会借此机会,君前奏对,谏言天子甚至施压于朝廷,下令大理寺严查兄长之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