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侍郎一职,虽说论起来,好歹也是整个吏部衙门中,仅位于尚书与左侍郎之下的实权大员,可作为刚上任的新官,注定是无所事事且悠闲的。
至少,无论是一些实质性的政务,或者诸如各类文书的朱批决策,是轮不到他的。
说白了,根本就像是一个权力被架空边缘化的闲杂人员。
毕竟,这吏部衙门在曹牧老贼手中,早已是铁板一块,又岂容得下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与外人,跑来指手画脚叽叽歪歪?
何况,距离郑卓当初锒铛入了典昭司衙门的大狱,这职位出缺都已大半年,大家也早已习惯没有右侍郎的日常运转。
更不用说,就他王老爷这根搅屎棍,注定在吏部上上下下几百名官吏面前,也是不怎么受待见的。
因此,一整个下午,都只是待在他那专属值房内,或研究研究从赵太白手中得来的那两本圣人学问,或百无聊赖翻一翻这吏部以往的一些卷宗文书。
摸鱼混俸禄的日子,总归是平淡无奇的。
转眼已是傍晚,王修这才意犹未尽收好那两本彩色画册,换上一套青色素衫,点卯下值骑着自行车,出了吏部衙门,直奔太子府南门而去。
毕竟晚上,还有相当重要的国政大事要处理,小庄同志可是早就约好了会合地点。
摸着良心说,他王老爷此刻是多少有些忐忑与哭笑不得的。
至少昨日面对小庄同志满脸嗷嗷待哺,一边表着衷心一边嚷嚷着要鞍前马后追随他王老爷干大事,一顿操作猛如虎,有意刁难拒绝……
还真没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样一个长期生活在家中老爹的阴影压迫下且还从小饱受先贤圣人学问熏陶的社恐症晚期患者,竟真有那胆魄与勇气,迈出了人生的一大步!
很明显,不按常理出牌嘛!
可既然人家,又是盛情相邀,又是拍着胸脯保证“今晚定不会令王大人与太子殿下失望”的,若是再借故推脱拒绝,反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毕竟,这终究与当初清河郡主赵书意,打扮得像个游戏红尘的风流公子哥似的,做人一点不诚恳,张嘴闭嘴嚷嚷着“在下可是早就对那凤仪阁神往已久,早想要领略一番个中销魂滋味”、“男人嘛,就得喝最烈的酒搂最美的姑娘”,截然不同。
那娘们就不是个好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拿他王老爷消遣找乐子!
况且,他王老爷是有多缺心眼,有多嫌自己活得太腻歪了,才敢领着堂堂当朝郡主前往烟花之地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