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曹牧却并没有继续陪着女儿去学院里面参观以及去宿舍楼安顿。
些许怅然,叹道,“璟儿,为父便送你到这里了。”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便一直待在为父身边,也没吃过什么苦,更没有长时间离京求学。本来,为父应该留在临州再多陪你几日的,但为父知道,我的女儿有自己的主见与胆识魄力,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人。”
“更重要的,昨日便有京中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下了旨,任命为父与那小儿,分别担任今年春闱的主副考官,全权主持今年的恩科。”
“说实话,这是连为父也意想不到的!”
“今年乃是陛下,大刀阔斧堪称强硬手腕,削弱举荐制,重视科考取仕,变革的第一年。”
“今年的恩科,于陛下的声名或是日后在朝廷的威望来说,都极其重要,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按照常理,这主考官人选,当是左丞相陈无相才最为合适,副考官,也应当从国子监或者弘文馆挑选学识渊博德高望重之人来担当才是……”
“万万没想到,陛下竟做了如此决断。”
“抛开为父不说,那楚国公虽也算才学惊人,也算声名显赫,可终究太年轻,在朝廷也无多少底蕴。”
“如今,却偏偏不仅被陛下安排进入吏部就职,还更钦点为副考官……”
“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让人难揣摩了!”
“但今年恩科,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出了什么岔子。因此,为父这就得立马启程回京了!”
曹璟神情一滞,眉头浅皱,若有所思。
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只是淡然笑笑,毕恭毕敬一躬身,“那女儿,就此拜别父亲!还望父亲多多保重身子,待到暑假时,女儿再回京,父亲跟前尽孝。”
曹牧欣慰点头。
再没说话,扭头大步便朝前方走去。
直到那辆停放在远处,四马并驱规格极高的马车,缓缓驶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曹璟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转过身,背着刚刚领取到的学院统一发放的被褥脸盆枕头等一应物事,大步朝学院大门里面走去。
可突然间,心中一阵恍惚。
既然决定了,学医以入仕,日后庙堂之上一番作为,自是不会后悔。
但此刻,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些迷茫。
她也不知道,从此成为这医学院的一名学员,等待自己的,是怎样一条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