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大道由简!”
“圣人说仁爱,那我们便去仁爱百姓,上到入朝为官,治理一方,一心为百姓请命,下到遇上受冻的灾民,能煮上一碗热水,皆为仁爱!”
“圣人说要孝顺,那我们便去孝顺亲近长辈,上到倾尽万贯家产让父母可锦衣玉食,下到病榻前能一声嘘寒问暖。”
“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圣人的思想,从来都在字面上!”
“结果呢,你李舍人也罢,当朝众多着书立学的名儒也罢,你们眼里奉为真神的诸多先贤也罢……”
“千百年来,就围绕着这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非得去诠释一番,长篇大论去解释什么是仁爱,去探究为何要忠孝。”
“反倒越讲越复杂,终于弄得世人再也看不懂!”
“还自诩,得了圣人真传,悟了大道!”
“满嘴胡言乱语,误人子弟!”
寂静!高台之下,一片死寂。
然而短暂沉默,却见那少年郎,又只是将目光缓缓投向前方,那黑压压上千名儒生士子。
只不知不觉,声音更沙哑落寞得出奇,“还有你们……”
“我知道,你们都博览群书,学识渊博,自命不凡。”
“可是,除了成天之乎者也,混迹于各种讲学与诗会,青楼自命风流,或者写两篇华丽文章,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番,你们还能做什么?”
“同样满嘴道德,满嘴仁爱忠孝,又真正为百姓做了什么?”
“成天眼高于顶,不知所谓,眼下到了春耕播种时节,要写两篇锦绣文章颂扬一番农事……”
“前两年大康与庆国,北方起了战事,要出来针砭时政,骂上两句朝廷无能!”
满面激愤,却是一声怒吼,“可今日,我就问问你们这群精英学子……”
“你们是种过一颗粮食,还是织过一匹布?”
“你们自命不凡,才高八斗,可何时才能脱下身上的长袍,真正弯下腰来,看一看大康底层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