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面见

文砚之胸前如压着一块大石,“惭愧,惭愧。和贤弟相处的这些时日使我改变许多,门阀中也不全是恶人,我应该辩证看待之。”

但门阀中确实存在恶人,把持朝政,幽禁皇帝,只手遮天。

王姮姬默了默,当日她、文砚之、皇帝三人结义,约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刻却只有她和文砚之二人在阳光下岁月静好,留司马淮一人陷于深宫黑暗中苦苦挣扎。

“爹爹和兄长对政事自有打算,我也不能干涉太多,但……”

她恳然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尽量入宫探望陛下的。”

文砚之冷汗蓦地沁了一沁,“你知道陛下的真实身份了?”

郑蘅是琅琊王氏的掌上明珠,什么世面没见过,皇帝自然也碰过面。

那么一瞬间,他竟想求琅琊王氏高抬贵手,归政于陛下。

他定了定,苦笑道:“我本来还想隐瞒贤弟,真是班门弄斧。”

王姮姬也是上辈子偶然见过皇帝一面,才能识破司马淮。

当日她蛊症发作时,司马淮对她有背负之恩,若非琅琊王氏和皇族之间有权力博弈,她和司马淮或许真能成为朋友。

“哪有的事。”

日上中天越来越烤,王姮姬扶文砚之起身,缓缓试探着走回茅草屋。

两人邻近,文砚之嗅不见她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儿家自然清新之感。

果然,那股奇异香气是情蛊外化,情蛊一除,那香气也随之减弱。

相信不日,情蛊即将完全消失。

他由衷道:“贤弟今后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无惧任何人。”

王姮姬笑道:“那还要依仗文兄。”

文砚之嗯了声,“我们兄弟三个这辈子互相扶持,有难同当。”

王姮姬直将文砚之送到榻上,见他和婆婆坐下吃家常饭,才坐马车离去。

……

王宅,连日来,九小姐都神出鬼没的,引起了众位兄长的重视。

她结交了几个寒门当友人,是众人皆知的事,恐怕被误入歧途。

王章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专程等着她,果然将她抓个现形。

“笔直站好!”

绕着身着清素布衣的女儿转了一圈,王章训道:“是爹爹缺了你用度,叫你连衣裳的穿不起了吗?”

王姮姬情知今日事情败露,再没法敷衍过去了,“爹爹……”

王章不悦,“姮姮冷落了生你养你的爹爹和兄长,整日与寒族混在一起,是想背弃家门,也去当个布衣寒门吗?”

王姮姬道:“爹爹同意吗?”

王章拂袖,“想得美。”

王姮姬弯弯唇,悄然踱至王章身后,“爹爹,女儿私自出门错了,但女儿确实有正经事要做。”

王章半信半疑,王姮姬遂将身上寒疾之事说了,找到一位民间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