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恐怖的,行军则是痛苦的。
哪怕几经颠沛的刘辩,也无法适应行军生活。
他经历过一日吃不上一捧饭,经历过寒冬只穿单衣硬扛,可哪怕是再狼狈的逃亡,代步的马车至少不会缺失。
曾经他以为那些马车不过是为了维护形同虚设的皇室尊严,是为了裹挟自己的臣子更方便的运输自己。
是的,小小的他总觉得马车是一间移动的囚牢,将五光十色的世界与他隔离开来的囚牢,让他丧失了身为一个人探索世界这项最基本的权力。
那时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件有些价值却又被人随意摆放的货物而已。
然而,当他失去了马车,拥有了可以探索世界的权力后却发现,执行这项权力所付出的代价大到令他无法承担,至少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肆意享受自由。
路,就在眼前。
白茫茫,一望无际的原野与天边交汇,让天地永远不可重合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巍峨高山揽住了游荡的云朵,小声嘲笑着眼前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
刘辩想要凑近些,想要听一听它们的谈话。
大山明明就在那里,明明从来没有移动过,可那看似几步就能到达的近前,走了一天又一天,远近似乎又没有丝毫的变化。
脚下,根本没有路。
刘辩细皮嫩肉的大腿早已被马鞍磨掉了一层皮,他恐慌过,也茫然过,得到的答案却只有轻飘飘一句“习惯就好”。